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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买菜

天刚蒙蒙亮,林建军就踩着露水往江湾菜市场赶。

石板路被清晨的潮气浸得发滑,他拎着个竹篮,快步穿过卖早点的摊子。

油条的油香、豆浆的豆腥混着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在弄堂口织成一张热腾腾的网。

此刻的菜市场正是最热闹的时候,菜农们挑着担子刚到,筐里的青菜还沾着泥,活鱼在木盆里扑腾着溅起水花。

“师傅,要最好的麻笋,带泥的那种。”林建军在一个菜摊前停下脚步。

摊主是个黧黑的汉子,闻言从筐底翻出几支裹着湿泥的麻笋,笋尖嫩得发绿:“刚从郊区挖的,七毛五一斤,要多少?”

这种笋很特别,只有夏天才有,也只有东海这边才有,炖汤一绝。

“来五斤。”林建军蹲下身,拿起一支掂量着。

前世在饮食公司当干部时,他跟着老厨师学过。

腌笃鲜的精髓在“鲜”,麻笋要选那种刚冒头的“黄泥拱”,壳薄肉厚,咬起来带股清甜,比冬笋更嫩,还便宜近一半。

这是他昨晚翻来复去琢磨的改良关键,用麻笋替代冬笋,单这一项就能把成本压下去四成。

付了钱,又在肉摊割了三斤五花肉、两斤咸肉。

五花肉要三层肥瘦相间的“五花三层”,咸肉得是后腿肉腌的,透着淡淡的酒香才好。

林建军把肉在竹篮里码好,又绕到拐角买了把香葱,这才往回赶。

回到家时,父亲林国强已经去红旗饭店上班了,走得时候和妻子打过招呼了,今天试灶就让建军自己来,等正式开业再回来帮忙。

母亲赵桂英此时正坐在天井里择菜。

新砌的灶台被擦得锃亮,砖缝里的白灰衬得青灰色的砖块格外精神。

回来的路上经过废品站,把桌椅板凳的尾款八块钱给了老头,并招呼过会儿给自己送过来。

因为自己今天真的没时间过来提了。

大袋小袋的刚到家,母亲就迎了上来,帮林建军拎下一个口袋。

“买这么多菜?”

赵桂英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心疼,至于儿子怎么有钱去置办这么些东西,她并没有深究。

自己的孩子,一定不会坑蒙拐骗的。

“这麻笋不便宜吧?这东西难挖,又难找,金贵着呢。”

“妈,这是做招牌菜用的。”

林建军把竹篮放在灶台上,拿起麻笋往厨房走,“您就等着尝鲜吧。”

赵桂英跟着进了厨房,看着儿子把麻笋外层的老壳剥掉,露出里面嫩白的笋肉,忍不住念叨:“你爸做腌笃鲜从不用笋子,说这时候的笋子都是外地运来的,发涩,不如冬笋绵密。”

“老法子也得改改。”

林建军笑着拿起菜刀,把麻笋切成滚刀块,“您看这笋肉,嫩得能掐出水来,只要处理得当,比冬笋还鲜。”

他往锅里倒了些冷水,把笋块放进去,又撒了把盐:“关键在焯水,加点盐能去涩,再滴几滴香油,笋肉更嫩。”

赵桂英凑过来看,见儿子动作娴熟,刀工比自己还利落,忍不住愣了愣。

这孩子以前连菜刀都懒得碰,怎么突然象换了个人似的?

什么情况?

老天开眼了还是仙人灌顶了?

她不管,只要还是她儿子就成。

“妈,您把五花肉切成块,咸肉切薄片。”

林建军一边盯着锅里的水,一边吩咐,“五花肉别切太小,炖出来才香;咸肉要切薄点,容易出味。”

赵桂英应着,拿起菜刀慢慢切着肉。

边切视线边转过去,落在儿子专注的侧脸上,他的睫毛很长,低头时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她突然想起建军小时候,总围着灶台转,吵着要学做菜,被自己以“男孩子学这个没出息”拦了回去。

“水开了。”

林建军把焯好的麻笋捞出来,用冷水冲了两遍,沥干水分放在盘子里,“您看,这样处理过的笋肉,一点涩味都没有。”

赵桂英尝了一小块,果然清甜爽口,忍不住点点头:“还真行。”

林建军把铁锅架在新砌的灶台上,添了把柴,等锅烧热了,倒了点猪油。

油化了冒起白烟,他把五花肉倒进去,用铲子快速翻炒着。

“要把肉里的油煸出来,炖的时候汤才不腻。”

他一边炒一边说,“爸以前总说‘吃肉不如喝汤’,汤的功夫全在这一步。”

赵桂英听得认真,手里的活也停了:“你这都是跟谁学的?比你爸说得还有模样。”

“在饭店帮工时听大师傅说的。”

林建军随口编了个理由,心里却泛起一阵酸。

前世父亲总爱跟他讲做菜的门道,可自己那时候满脑子都是升职加薪,从没认真听过。

五花肉煸得金黄时,他把咸肉倒进去一起炒了炒,待咸肉的香味飘出来,又往锅里加了足够的开水。

“必须加开水,这样汤才会白。”林建军舀了一勺汤看了看,“您看这汤色,已经有点发白了。”

赵桂英凑近一看,果然,原本清亮的水已经变成了奶白色,上面浮着一层薄薄的油花,看着就诱人。

“现在把麻笋放进去。”

林建军把沥干水的竹荀倒进锅里,用铲子搅了搅,“大火烧开,再转小火慢炖,至少得炖一个钟头。”

他往灶膛里添了些煤球,火苗“噼啪”地舔着锅底,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地翻滚着,冒出的热气在锅盖上凝成水珠,顺着边缘往下滴。

“不用盖严,留条缝,让水汽能跑出去点,汤才更浓。”林建军把锅盖往旁边挪了挪,留出一道小缝。

赵桂英看着他熟练的样子,突然觉得眼框有点热。

这孩子突然间长大了,懂事了,知道为家里操心了。

她转身去淘米,心里盘算着中午再炒个青菜,蒸几个馒头,配着这锅腌笃鲜,肯定绝美。

林建军守在灶台边,时不时往灶膛里添点煤,调整着火候。

他想起前世在老饭店吃的腌笃鲜,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后来才知道,是少了那股子“家常味”。

大师傅们做菜讲究章法,却少了点随性,不象家里做菜,舍得放料,舍得花时间。

半个钟头后,锅里的香味已经开始往外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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