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系统匪夷所思的操作下，鹿饮溪想要被自己美死的愿望实现了。

她默默抚摸着手里这面平平无奇的小铜镜，盯着上面倒映出的脸庞陷入沉思。

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

嗯，确实美。

伴随着全然对自己颜值的欣赏，鹿饮溪看见铜镜上方一个类似血条的东西动了下。

【hp-1】

按照系统的说法，只要她每天照一下镜子，血条就会减。

一天照一次那么算，刚好满三年剩下的日子血条能扣完。

随着血条的变化，身体也会逐渐展现出如同重病人一样的征状，每一百滴血就算是一个阶段。

扣完就嗝屁。

在这期间，系统甚至会很贴心地为她抹除掉死遁所有痛苦。

无痛死亡套餐。

鹿饮溪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没发现身体有哪里不适。

只扣了一点血，可能还没到那种程度。

恶趣味被满足，心里的人那抹不适感稍微消逝了一些，她叹气放下手里的铜镜。

“鹿饮溪！”

正当鹿饮溪打算再给自己勾画一下法诀重点之时，一道残影瞬移到她面前。

“我马上就快种出白菜了！”

花晚倦弯着眼睛，鼻尖上还蹭着点泥，黑色袖口卷到手肘，露出沾满泥点子的小臂。

“之前问你喜欢吃什么，你憋了半天只说出来一个喜欢吃纯天然白菜。”

“之前谁说秘境里种不出来的？那边已经发芽了！”狐狸尾巴在身后摆动着，他眼睛亮亮的，唇角勾起一丝得意的弧度，仰头：“我厉不厉害？”

花晚倦手上揪着一小根白菜幼苗，讨赏式地捧到鹿饮溪面前。

“鹿饮溪，我厉害不厉害？！”他再次开口，高兴到连自己背上的辫子散开了都没有发现。

堂堂龙傲天妖王，居然在秘境里面种白菜。

鹿饮溪被花晚倦这副样子给逗笑了，她“噗嗤”一声，从对方手里接过这一小根白菜幼苗，装模作样观察一番。

在某只毛茸茸狐妖期待的视线下，她沉吟片刻：“恩……”

“恩？”

花晚倦没得到意料之中夸奖的话，茫然眨了眨眼睛：“你嗯什么？”

他别开视线，耳朵垂了下来。

“你……你怎么不夸我？”

就晚了一秒没夸你，还不开心上了。

鹿饮溪盯着这行见缝插针出现的情绪值记录，挑眉：“厉害。”

听到这两个字的夸奖，花晚倦耳朵又立了起来。

他故作矜持点了点头，悄咪咪把眼睛睁开看了鹿饮溪一眼，又立马像被烫到了一样移开：“……就一句厉害？”

哦，意思是夸厉害还不够。

鹿饮溪行云流水，露出一个虚伪的假笑：“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万里挑一的、绝无仅有的、种白菜超级无敌厉害的……九尾狐吗！”

“哪有那么夸张……”突然听见这么一长串夸赞，花晚倦脸有点红，唇角却诚实扬了起来。

尾巴轻车熟路缠上鹿饮溪的手腕，他象是才发现自己背后早上编好的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

侧头看了一眼因为在地里研究农业而凌乱散开的长发，花晚倦抬眼，正想让鹿饮溪帮自己重新扎一遍，却忽然愣住。

鼻尖嗅到一丝铁锈味。

“你……怎么流鼻血了？”

听到这句话，鹿饮溪猛然愣了一下。

她才象是后知后觉一般，指尖碰上鼻下流出的血迹。

鲜红的血液粘在苍白的指尖，红到刺目。

……是那个镜子？

“上火。”

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点不太乐意花晚倦盯着自己的血看，鹿饮溪垂眸，迅速抹去血迹。

月白的袖口上绽开一朵红梅，就很快因为这件衣服的自动清洁功能而消逝。

所幸这鼻血仅仅只流了一点就没了。

“上火？”

花晚倦的目光紧紧跟着那抹血迹，直到这血被自动清洁以后才把狐疑的视线投向鹿饮溪。

“……真的？”

鹿饮溪脸不红心不跳，十分的理直气壮。

“对，上火，难道还不准人上火流个鼻血吗？”

花晚倦狐疑着又看了她一眼，三条尾巴缠上她的手腕，看上去有点不太开心。

“你不是马上就要到元婴期了吗？修为这么高，还一天天待在秘境里，也会上火？”

鹿饮溪挑眉：“修仙界有哪条规定说金丹期的修士不能上火流鼻血？”

她在花晚倦茫然的视线中按住他的肩膀，将他翻了个面。

“好了，你刚刚在田里种了这么久的白菜，后面头发都散了。”

“我来给你绑一下。”

花晚倦依旧还对刚才鹿饮溪流的的血耿耿于怀，不过还是顺从地被翻了个面，将自己那头略显凌乱的长发展现在鹿饮溪面前。

“你确定只是上火吗？”

他沉思：“……是不是因为这几天我天天都跑到人域去买菜，吃的太好了？”

鹿饮溪被逗笑，连给花晚倦梳头发的手都颤了颤。

她顺着这句话说了下去：“对，没错。”

“都怪你，最近天天都吃烧鸡。”

“原本我只吃辟谷丹，被你这么一搞天天大鱼大肉的吃着，更何况秘境灵力还这么充裕……上火也很正常啊。”

花晚倦脑袋上的粉红色耳朵抖了两下，各有所思。

他抿唇，看上去有点自责：“……抱歉，我不该把自己狐妖的饮食强加在你身上。”

那很好吃了。

“……我其实吃的还挺开心？？”

想着自己这些天来的大鱼大肉，鹿饮溪略带心虚开口，将花晚倦打结的发丝揉开，没忍住在嘴角流下泪水。

老老实实被按在原地梳头的花晚倦眼神忽然坚定起来，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猛然回头，专注地盯着鹿饮溪。

“我决定了！”

鹿饮溪拿着梳子的手停在半空，哭笑不得点了一下他的额头。

“你又决定了什么？”

花晚倦表情沉重，嘴唇颤斗。

“吃素。”

他从一旁桌子上拿起那根白菜苗，满脸郑重。

“我跟着你一起吃白菜！”

鹿饮溪：“……”

什么意思？

狐狸爆改兔子吃白菜。

“你放心，我自己也会做一点家常菜，可以把白菜做出八个口味！”

……哪怕换了八个口味，那也只是白菜啊！

盯着眼前这只狐狸相当认真的表情，鹿饮溪突然有点后悔自己找出来的上火理由。

她想吃肉……

在不能吃肉的威胁下，鹿饮溪表情同样认真了起来：“……其实。”

“是因为你长得太帅了，我看的心猿意马，才流鼻血的。”

花晚倦似乎没想到她能说出这种话来，登时脸就红了一大片。

他恶狠狠瞪了鹿饮溪一眼：“色胚！”

耳朵悄悄立起，花晚倦揉了揉自己通红的脸颊：“……总、总之，先吃几天白菜看看。”

鹿饮溪：“……”

鹿饮溪深感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