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很难将眼前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家伙和洛圣都圣光教会的大主教联系起来。
头发花白、满脸皱纹，戴着呼吸面罩坐在电动轮椅上。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位时日无多的老头，比起圣光教会，他更应该出现在医院。
“是不是很意外？你没看错，我就是洛圣都圣光教会的大主教，阿莱克休斯。”
李然眼神闪铄，他想起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莱昂纳多，于是主动说道：“圣光在上，我是莱昂……”
“我知道你，李然，猎杀变形恶魔就是为了变形能力吧？”
阿莱克休斯直接一句话点破了李然的身份，不等李然从震惊中缓过来，接着说道：“抱歉，我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我希望能坦诚交流。”
“从你出现在铁臂海湾的那一天起，我就关注到你了。”
李然沉默了，他没有怀疑阿莱克休斯的话，他现在只想知道，对方到底了解多少。
“圣光教会从来没有放弃对圣莫尼卡，尤其是铁臂海湾的关注。”
阿莱克休斯的语速不快，言语间还夹杂着喘息声。
事已至此，李然干脆坐在阿莱克休斯对面，卸下伪装后说道：“其实我一直有怀疑。”
“按理来说，作为封印了七位吸血鬼始祖的地方，铁臂海湾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那天晚上发生了这种事情，圣光教会没去找威廉·卡洛斯这个当事人就算了，国土安全部居然也没有动作。”
“现在看来，是你把国土安全部糊弄过去了吧？”
见阿莱克休斯点了点头，李然继续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莱克休斯沉默了片刻，随后面带微笑道：“是圣光的指引。”
李然微微皱眉，显然不太相信这个说法。
阿莱克休斯又道：“你知道对我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吗？”
“信仰？”李然脱口而出。
阿莱克休斯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高尚。”
“如你所见，我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对我而言，拥有更长的寿命才是最重要的。”
李然皱眉道：“你关注吸血鬼，也是这个原因？”
怪不得李然会这么想，毕竟传说中的吸血鬼就拥有无尽的寿命。
“是的。”
阿莱克休斯坦白道：“但我对成为吸血鬼不感兴趣，即使拥有无尽的寿命意义也不大，我只需要再多几年时间就够了。”
“在我意识到自己的寿命快到尽头的时候，我每天的祷告里就多了一个内容。”
“有意思的是，圣光从来没有给过我回应，直到你出现在铁臂海湾的那天。”
李然好奇的问道：“什么指引？”
阿莱克休斯忽然伸手摘掉了氧气面罩，嘴角微微上扬：“你们华夏有句古话，天机不可泄露。”
“诶？你华夏语挺标准的。”
“过奖。”
阿莱克休斯重新戴上氧气面罩：“因为寿命的问题，道教对延年益寿很有研究，我曾经和你师叔聊过，他只告诉我好好休养。”
“我师叔？”
“徐浪。”
李然的脑海里立马出现了那个开着银色劳斯莱斯中年男人的面孔，也就是宋清颜口中的小师弟。
如果说宋清颜算自己的半个师傅，徐浪好象还真是自己的小师叔。
“你想要我做什么？”
阿莱克休斯似乎早有准备，他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公文袋，笑着说道：“你只需要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洛圣都圣光教会将会为你兜底。”
“这里面是李然和莱昂纳多这两个身份的合法证明，同时……从今天开始，李然将会成为洛圣都圣光教会的名誉主教。”
“这么大方？”
李然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看着阿莱克休斯，疑惑的说道：“没有任何条件？直接给我送大礼包？”
阿莱克休斯点了点头：“圣光的指引。”
李然拿过桌面上的文档袋，打开后发现资料非常齐全，阿莱克休斯甚至给他虚构了一个成长经历。
几分钟后，李然沉思道：“国土安全部那边你是怎么解释的？”
“一方面各大公司都有自己研究的驱魔物品，另一方面由于信仰的严重缺失，圣银子弹和圣水的效果大不如前，这两个原因直接导致圣光教会收入下降。”
“为了应对这种情况，圣光教会想要研制新产品无可厚非吧？”
李然点头：“算说的过去。”
阿莱克休斯接着说道：“你是我们的名誉主教，莱昂纳多是你的下属，他又没有杀害普通人，只不过是抽了几个变形恶魔的血用于研究，有问题吗？”
“合理。”李然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阿莱克休斯简直就是天才。
此时这位天才又说道：“至于圣莫尼卡发生的事情，我制订了一个净化计划，文档袋里有，你应该看到了吧？”
李然点了点头：“非常周全的计划，还给我留了一定的发挥空间。”
阿莱克休斯又道：“国土安全部也不想管圣莫尼卡这个烂摊子，圣光教会愿意接手，他们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李然笑了笑：“最重要还是因为你的干预吧？”
接着李然又叹了口气：“你把一切准备的这么妥当，让我有一种被人包养的感觉啊。”
阿莱克休斯面带微笑：“你不打算跟我说说，你准备怎么改造圣莫尼卡吗？”
“不是很明显吗？以你的能力，应该能猜到吧？”
李然说道：“初期先让影视公司入驻，通过电影带动旅游业发展，然后可以扩展到各类娱乐产业。”
“原本墨西哥帮名下的酒吧和赌场等灰色产业可以保留，至于其他的都会被慢慢取谛……”
李然一直说了半个多小时，阿莱克休斯还适当的给出了自己的意见，两人聊的非常愉快。
阿莱克休斯最后总结：“看起来，你是打算把圣莫尼卡打造成美利坚西海岸的娱乐之都啊。”
“你不怕因为动了拉斯维加斯那群老家伙的蛋糕被盯上吗？”
李然耸了耸肩：“不是还有你吗？谁找我麻烦我就说是你的主意。”
“我最多还有两年时间。”
李然沉默了，过了很久他才重新站了起来，这一次和阿莱克休斯的谈话让他有了一些感触。
国土安全部和圣光教会在美利坚存在了这么多年，绝对有着深厚的底蕴，自己之前还是不够重视。
“说真的，大主教，你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别扯什么圣光的指引，我的意思是除了这个之外。”
阿莱克休斯想了想，神情有些恍惚的看向窗外。
“你有没有发现，月亮的颜色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好象是有点红了，官方说是超级月亮。”
阿莱克休斯笑了笑：“做好准备吧，恶魔之门要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