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眷阳身上带着运动完的热气,浑身散发阳光开朗的荷尔蒙。他此时是真的很亢奋,像树袋熊挂在江榭身上。
牧隗一把扯开,眼睛里满是戾气。这和平时的神情没什么区别,因此路眷阳什么都没察觉到。
“江榭,我实打实佩服你,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吗?”
路眷阳揉着发疼的手腕,意识到话里的漏洞唾弃一声,“呸呸呸,我的意思是想和你交个朋友,加个联系方式可以吗?”
“可以。”
江榭是不易出汗的体质,打完球后黑发干爽,身上没有汗味,反而给人一种淡淡的新雪气息。和其他人相比他要好多了。
路眷阳兴奋拿出手机扫码,周围的人也乐呵乐呵排着队。
一旁的牧隗攥着矿泉水瓶一言不发,红发下的视线隐晦地直盯着江榭扫码的手
原来他的wechat这么好加。
这个想法不谋而合出现在谢秋白的脑海里。
穿了件白衬衫的谢秋白嘴角噙着斯文俊气的笑,俨然一副温柔的翩翩公子模样。“好巧,方才差点错过你们。”
他缓步走来,几乎刚靠近就被众人察觉。谢秋白经常和牧隗待一块,秉持着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他们的关系也不错。
“秋白,你来找牧隗吗?”
“来认识一下我们球队的新成员。江榭,技术牛的一批。”
谢秋白笑意更深,茶褐色的眼睛流淌蜜色的柔意,“江同学你好,我是谢秋白,金融专业。”
高昀啧一声,大声道:
“生疏太生疏了,跟官场一个样。”
“对啊,别客气,认识都是朋友。”
“都是朋友别整。”
江榭随意擦着汗,垂眼落在对方的手,他怀疑谢秋白好象格外钟爱演两人不相识的戏码。
说实话江榭的手因为打完球掌心脏大片,薄茧和纹路印得一清二楚。想明白的江榭肩膀放松,忍不住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握上。
“谢会长这么快就装不认识吗?”
脏兮兮的黑印糊上谢秋白干净的手。
谢秋白表情凝固一瞬,感受到手上的力度加大,微微蹙眉。
江榭眉梢扬起,以为谢秋白难以忍受。直到对方露出一个笑,在众人身后将手放到鼻尖下闻。
面对谢秋白难以琢磨的动作,江榭表示他又输了。
谢秋白摩挲着小猫带来脏兮兮的黑印,点开手机,噙着的笑意更大:“既然都说是朋友,加个联系方式吗?”
“……可以。”
江榭顶着众人的目光没有拒绝。
被猫弃养的谢秋白终于得偿所愿加回联系方式,心里那股堵住的郁气消散,连带旁边的牧隗都看顺眼不少。
江榭身上的红球衣刺目的很,和牧隗如出一撤,甚至背后写着牧隗的大名,跟被打上不让别人觊觎的标记一样。
牧隗不傻,听完对话后也就明白谢秋白早就认识了江榭。他沉下眉头,黑锐的眼睛眯起,早些前不对劲的地方都有了解释。
估计谢秋白知道的比所有人都早。
“你早就知道了。”
其他人听着牧隗莫明其妙的话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谢秋白对牧隗露出虚伪的假笑:“先认领小猫的人确实不是你。”
“我还在这呢。”
江榭冷不丁出声,语句尾调上扬拖得很长,嘴角露出讥诮的笑。
旁边的路眷阳听得一头雾水压根插不上话,而且他从谢秋白身上敏锐地嗅到强敌的气息,甚至两人更为熟稔。
不甘示弱地挡在江榭面前,语气热情开朗:“秋白你来找牧隗,我们几人就不打扰了啊。”
谢秋白笑容收敛一点,轻飘飘地从路眷阳移开,不过是根本上不了台面的新人。
带着彰显地位的占有欲道:“我是看到江榭才过来打个招呼。待会学生会还有事,我先离开一步。”
这句话纠正了他过来的目的,也是在告诉牧隗他的目的。谢秋白一直都是以己为重,是这群人里心思最重的。
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路眷阳因为待会有事也不舍地一步三回头:“江榭,下次再一起打球啊。”
旁边的牧隗的下颌肌肉线条绷紧,漆黑的瞳孔闪过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不悦。
篮球场没有多少人,江榭捋起碍事的黑发,撑着椅子喝水。很久没打过这么畅快的球,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兴奋还没完全消散:“牧隗,谢谢。”
随后江榭拧紧瓶盖,想到好笑的补充道:“你不清楚我打球水平还敢叫我,不怕今天输啊?”
牧隗沉默地跪蹲在地面,夏阳烤过的地板散发着炽热的火气。“tsuki,你在我这里无所不能,做什么都是最厉害的存在。”
他们是缺人没错,但他也不是根本找不到人。只是那天分别后看到小前锋来不了的消息,牧隗脑子冒出的就是江榭那句——“你也喜欢库里吗?”
牧隗仰躺在床上,怔怔地盯着天花板:“tsuki……篮球……见面。”
最终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鬼使神差地发出那条消息。
牧隗狠狠搓了把脸,充满攻击性的眼睛有些迷茫,就和现在的他一样。
江榭漫不经心地垂下头,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任由跪膝在地的牧隗解下腕间的护腕。
“手。”
牧隗神情认真专注,嘴角紧紧抿出一道冷硬的直线,从上往下看的角度透出一股柔和,象一头被驯服的不善言辞的狼。
京大的长椅边,他沉默单膝跪地,这是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心甘情愿低头。
指腹落到护腕边缘上方,冷白的皮肤隐隐透出黛青色的血管,触感仿佛上好的温凉的玉。
护腕被缓缓扯下,露出被勒的有些红的浅印。
属于他的护腕戴到江榭的手上,再由他亲自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