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楫忍不住放下手中的笔，认真的打量眼前的小豆丁。
不知道这小家伙知不知道，他这三言两语描述出来的，将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大杀器？
子婴被公输楫盯着看，也没有回避。
“师父，怎么啦？”
武器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是否成为大杀器，得看他掌握在谁的手上。
公输楫看着子婴虽然微笑着，眼神却无比认真。
最终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只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
“这个只怕在你出发去南郡前无法做出来。”
“到时候，让陛下安排人给你送过去吗？”
子婴看到公输楫释然的表情，伸手抱了抱他。
“师父，您太好啦！”
“您放心，我不会拿这东西乱用的。”
“如果有了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武力值，是不是就能让人认清自己的斤两。”
“反而是一种震慑呢？”
毕竟，明知道干不过，还要为他人的仇恨充当马前卒。
这种人，只有彻底戳破他们当土皇帝的幻想，才能让他们清醒过来。
“至于什么时候做出来，这个也不着急。”
“您慢慢画图纸，我让司马司空再帮您建个工坊再说。”
哎，他觉得他也要变成司马昌，看见就想跑的二号人物了。
“您的主要工作还是要放在，跟老师一起，把蒸汽机运用到千吨大船上。”
大秦的楼船，在这个时代算是巨舰般的存在了。
但是，还是只能在内陆河，或者沿着海岸线行走一下。
想要离远一点，空间还是太小了。
不管是装人还是装物质，都不够。
毕竟，海上航行一趟，随便就要几个月到一年的时间。
才几十吨的排水，都不够船员们路上吃喝的，哪里还有多少利润空间。
利润不够，他怎么让人心甘情愿，甚至争先恐后的掏钱呐。
他还同情司马昌，同情个屁。
他哪里有什么资格同情别人呢。
“咳，千吨大船哪里那么容易，先把排水扩展到千斛试试水。”
“扩大船舱的设计图纸已经出来了。”
“但是，要生产那么大的船，在咸阳还不行。”
“只怕要到琅琊郡去重建深水港才行。”
公输楫说完，双手一摊。
“而且，造大船的龙骨可没那么好得。”
“光是阴干都得需要好几年的时间。”
“还有密封船体的材料，目前主要用的麻丝和桐油。”
“需要边涂边等着阴干，也没那么快呢。”
“五年之内不要想啦！”
公输楫说完，抽走子婴手上的图纸，朝他挥了挥手。
表示走吧走吧，别在这做白日梦了，他可忙。
“哎，师父，别走呀。”
“您图纸画好啦？来来来，给我看看，我学习学习。”
“学习学习！”
见公输楫转头朝他看来，甜甜的朝他笑了笑。
五年也太久了吧。
哪里能展现出他工业克苏鲁的实力。
公输楫用手上的图纸卷，轻轻敲了一下一下的头，笑着说道，
“先说好，看归看，可不许多说话。”
这小家伙，每次学一半，就会莫名其妙冒出一堆小点子。
看似天马行空，又有点道理。
偏偏问他细节的时候，又只会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你。
表示宝宝不知道呀，这只是宝宝突发奇想的灵感而已。
师父那么厉害，肯定能实现吧。
公输楫边想边拿来图纸，在书桌上缓缓打开。
为了方便公输楫画工程图纸，他的桌子都是特制的大桌，长两丈，宽一丈。
足够子婴在上面爬来爬去的。
为了方便看，子婴熟练的脱了鞋子，爬到桌上。
“师父，您可真厉害，这么大的图纸都能手绘得没有一点变形。”
他最多也就在四开纸上画画，再大一点，线条就会扭曲了。
“少拍马屁，你每天来陪着我画图纸，包管不用半年，你也能画这么大的，要不要试试？”
不了，不了。
他还是提供点子就好。
他手臂伸再长，一笔的线条也就一米来长。
要画这么大的图纸，那不得整天都泡在这上面，他哪有空。
只是看着看着，子婴就皱着眉，不动了。
公输楫看他欲言又止的看着他，又看看船舱图纸，叹了口气说道。
“想说什么就说吧。”
做这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还能真把话憋回去不成？
“咳，师父。”
“这个船舱，为什么是一整个的呢？”
子婴得了公输楫的允许，愉快的开口询问道，
“这样一来，只要船舱有一点破损，整艘船不就陷入了危险么？”
“而且，所有的货物都要堆到一整个船舱里，多难找啊。”
人也要睡在里面，多难受啊。
当然是，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设计的。
“船舱越大，浮起来的力就越大，在河中行驶不容易触底。”
“那，在船舱中添加一些隔离的木板，会影响到它船舱的大小吗？”
空间不还是有那么大？
“这样，如果把隔离用的木板，也用石漆封上缝隙。”
“是不是就形成了一个一个小的密封舱啦？”
“就算有其中一个小小的破损，也能将货物转移出去，快速修补好，而不会影响到整艘船的行驶？”
有点道理。
公输楫熟练的抽出一张新图纸，记下灵感。
“你说用石漆密封？”
这又是什么时候出的新功能，他都不知道呢。
您自己带来的，都没研究明白呢？
公输楫看着子婴望过来的无语表情，终于忍不住用笔头轻轻敲了他一记脑门。
他来着多久，就画了多久的图纸。
这小家伙一口气开了多少新项目，自己没点数吗？
石漆的研究还停在他来之前的小小尝试上，哪里有空深入。
想到这，公输楫又狐疑的看了眼子婴，
“殿下怎么知道，石漆可以用来密封船舱的？”
咳，沥青用来当做缝隙的修补材料，不是众所周知么？
不过，子婴当然不会这么大大咧咧说出来。
“您上次给我看您提炼出来的重漆，黑布隆冬，黏黏糊糊的。”
“我拿了一点给陈胜去糊水泥路边边的缝隙，可好用了。”
“就是，太热的温度，容易化，所以是拌着沙子铺的。”
“用来补船的话，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子婴说完，看向公输楫。
要怎么把它运用到船上的工作，就交给您啦。
公输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