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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猴子的“尾巴”

在今川义真赶走替原家臣们表达不满的伊达植宗老登后,脑海里想着【你不干,有的是人干】、【泥轰不缺牛马,就缺真的牛和真的马】之类的话时,他麾下最能卷的的“牛马”,木下秀吉现在带着木下家的郎党以及同意跟他来到今川领地的生活的家人,来到了冈崎城外。

“日吉丸,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到处都没有能让我们暂居的地方啊?”阿仲坐在牛车旁边,一边揉着腿,一边问向木下秀吉。

还没等秀吉回答,另一个略带讥讽的声音响了起来,出自同样坐在牛车旁、脸色不太好看的竹阿弥。这个继父虽然亲眼见到了秀吉麾下的郎党,也从那个神秘的由宇喜一口中隐约得知了这个继子在今川-织田会谈中似乎地位不低,但多年来的习惯和此刻的窘境,让他忍不住又开始了习惯性的打击:“小子,你之前说的那些,什么三十石安堵,什么今川三河守看重……该不会都是在吹牛吧?连个住的地方都安排不了?” 他刻意拉长了语调,这次的情况,似乎让他的“讽刺”带上了一点真实的质疑。

“我也不知道啊……怎么会这样……”

木下秀吉之前确实努力过了。带着家人和郎党,几乎跑遍了冈崎城下町所有能提供住宿的旅笼(旅馆)和愿意接纳暂住的寺社。然而,得到的回应几乎都是歉意的摇头——“满员了”、“实在没有空房了”、“连马厩都住满了”。偶尔有一两间空出来的客房,也根本容纳不下他这一大家子人、郎党和那些占地方的家具。无奈之下,他只好带着队伍来到冈崎城本丸的大手口外,指望着能找到在城中当值的弟弟木下小一郎,凭借弟弟“今川三河守侧近”的身份,或许能想办法通融一下,在城内或者附近找个安身之所。

原因很简单,伊达植宗的队伍五六百人,有资格住在冈崎城里的只有三四十个,其他都是自己在城下町找地方住的,额外多出五百来号人,自然一下子把冈崎城下町的租房市场给干爆了……

这时,一阵略显杂乱却沉稳的脚步声从他们身后传来。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黑色紧身装束,腰间插着短刀,气质精干阴鸷的武士,带着一队同样装束,行动敏捷的人马走了过来。为首者,乃是服部正长。而更引人注目的是,他们队伍中间,还押着一个双手被反缚,头上套着黑色布兜,完全看不见样貌的武士。

服部正长向木下秀吉打了声招呼:“木下大人,您没注意到吗?您后面还有尾巴!”

“知道肯定有尾巴,只不过没实力抓到。服部大人是怎么发现的?”木下秀吉暂时从找不到住所的困顿中抽出精神应对。

“知道肯定有?”服部正长问道。

“是啊!”木下秀吉回答了服部正长后看向那个被遮住头部的武士,“由宇喜一大人,您说是吧?”

“是木下大人的敌人吗?”服部正长问道。

“不是,只是一个不放心在下能否完成他托付事情的朋友罢了。”木下秀吉走到那个被押着的武士身边,跳起来替他取下了黑布兜(别问为什么要跳起来,猴子要脸),正是之前找木下秀吉帮忙送信的由宇喜一。

由宇喜一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苦笑着看着木下秀吉:“木下大人,您……您早就知道我在后面跟着了?” 他没想到自己自诩精湛的跟踪技艺,不仅被目标察觉,最后还落到了第三方手中。

“只是笃定,由宇大人您肯定不放心在下送信,所以您肯定在暗中保护我们一家人。”木下秀吉笑道,“只不过没想到您的技艺可能略有不如服部大人,在这里终于被我们的人发现了。”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点明了由宇喜一跟踪的“善意”目的,又捧了服部正长一把,顺便解释了为何自己发现却没动手——实力不济。

果然,听到“保护”和“送信”,押解由宇喜一的服部家众人手上的力道不由得放松了些,目光中的敌意也减淡了几分。

“是啊!保护,是保护。”由宇喜一附和道。

“不知服部大人是怎么发现这位……尾巴的?”木下秀吉问道。

“本来没注意到,只是当做可能跟你同路的人,后来发现不管你一家往哪个方向走,他都远远吊着,才被我们的人觉察端倪。不过,你们怎么到处走,时不时就换方向?是因为木下大人觉察到了,所以配合我们的人抓捕?”服部正长问道。

“啊?这个……” 木下秀吉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露出了更加尴尬和无奈的神情,他回头看了看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家人和郎党,又看了看堆满行李的牛车,长长地叹了口气,“服部大人,您误会了……我们到处走,不是因为发现了尾巴,纯粹是因为……找不到可以临时安置的地方啊!不得不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去寻,看看哪个角落能有空房或者空地……”

“噗嗤!哈哈……”听完木下秀吉说的情况,服部正长还有他的手下们都笑出了声,“我派人去城里找下你弟弟,看他能不能帮你安排。再留下两个人看住你这位“朋友”,后面你带他去见下三河守大人吧,是朋友还是敌人,三河守大人说了才算!我就先带人去干别的事情了。”

”嗨!麻烦半藏大人还有几位兄弟了。”

冈崎城作为一座“哪家松平支流掌握,哪家就是松平惣领家”的“大城”,本身屯兵的容量,跟城下町的旅笼待客能力不同,还是不小的,木下小一郎在得到於大之方同意后,在冈崎城的战时武士们居住的地方,带着阿仲顺利安顿了他的家人还有木下家的郎党——别看今川义真、松平竹千代和关口氏广拿冈崎城当三河国衙来用,但是现在真正意义上的城主是松平竹千代,实际处理城内庶务的是於大之方。

而木下秀吉则在私底下听完小一郎说的举荐竹阿弥去作为“取次”联络大高水野家后,连忙拉着竹阿弥,并且让人押着由宇喜一,一起前往求见今川义真。

“见过今川三河守大人!”木下秀吉、竹阿弥以及被人用绳子绑缚起来的由宇喜一都向今川义真行了一礼。

“日吉丸,这位被绑起来的是?”今川义真问道。

来者有三个,木下秀吉他本就认识,竹阿弥年纪摆在那很好猜,由宇喜一这个年纪只比日吉丸大几岁的人,这种外貌和气质,不可能是日吉丸兄长之类的,这既不符合生物学(日吉丸和小一郎的爹娘不可能生出这么帅的),也不符合社会学(他们家的隔壁老x也不可能把后代养的那么好)……

“他是斯波武卫殿的家臣由宇喜一大人……”木下秀吉介绍道。

“安食之战阵斩织田三位的人?”今川义真看向由宇喜一问道。

“嗨!没想到在下这样的小人物,还能被今川三河守这样的名将知晓,实在荣幸之至。”由宇喜一求生欲拉满。

“给织田信长立过大功的,我都有派人查探。”今川义真毫不掩饰地表示他的假想敌是谁。

“巧了,在下背后的斯波武卫,也不得不在暗中视织田信长为敌,所以在下是作为斯波武卫殿的取次来找今川三河守大人的。”由宇喜一知道自己死不了了,连忙说出了自己的任务。

“暗中为敌,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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