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樯只坚持了5分钟就被斩于马下。
出来的时候咬着牙瞪了站在门口的叶胜一眼,冷哼一声,回到座位上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们问你什么问题?”
赵孟华见叶胜低头看着名单,连忙凑到苏晓樯旁边小声问了一句。
今天这场面试简直诡异到了极点,会议室的门虚掩着,门的背后就象是藏着一群妖魔鬼怪。
任谁进去再出来都要献祭掉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有那么一瞬间,如果不是所谓的骄傲还在维持着,赵孟华甚至都想要放弃这场面试。
这该死的卡塞尔学院处处透露着诡异,他们不象是来招收新生的,反而更象是带着目的来到这里查找什么东西,而他们只是被拉来凑数的。
“什么学院,他们耍人!”
苏晓樯收拾好东西,抛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扭头就走。
众人面面相觑,试图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赵孟华。”
下一个被斩的人是赵孟华,三分钟不到就被叶胜送了出来,出来的时候一脸茫然。
他回头看了眼会议室,又看了看叶胜,张开嘴欲言又止。
“陈雯雯。”
叶胜依旧保持着微笑,声音毫无波动,似乎是对于手下败将毫无兴趣,招了招手就挑选好了自己的下一个对手。
文艺少女颤斗着站了起来,双手攥拳放在身前,看了眼还在怀疑人生的赵孟华咬咬牙走了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路明非有些讶然这个平时总是忧郁着的青春少女居然能在这样快刀斩乱麻的面试之中坚持那么久。
外面所有人都保持着安静,眼睛紧盯着会议室的大门,心脏怦怦跳着,在心底快速回忆着从网上找来的面试资料。
路明非不太喜欢这样的气氛,搬着椅子走到了落地窗旁,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晒起了太阳。
陈雯雯坚持了十五分钟,突破了最长时间的记录。
她出来的时候没什么表情,走路低着头,茫然来到自己的座位前,拎起自己的包包,却发现路明非的椅子不见了踪影。
大概是放弃了吧。
莫名的,少女的心底突然涌上了几分委屈和失望。
“路明非,到你了。”
“来了。”
路明非睁开眼,把椅子搬回了原位。
与陈雯雯擦肩而过的瞬间,小声说了句再见。
陈雯雯愣愣地注视着路明非跟在叶胜背后走进会议室,突然就怅然若失起来,似乎在某一刻,她和某些人,某些事的距离就已经越拉越远了。
会议室里空荡荡的,可以坐几十人的会议桌边只坐着一个笑得很甜的女孩,穿着和叶胜相似的墨绿色套裙,胸口的世界树徽章在灯光的映射下熠熠生光。
“我叫酒德亚纪,也是这次的考官。”
女孩站起身,以典型的日本风向路明非躬腰行礼。
“你好。”
路明非点头回礼。
叶胜坐在酒德亚纪旁边,打开笔记本看着路明非:
“那我们就开始了。”
路明非坐在椅子上,他的位置在会议室的中心,明明前面只有两个人,却硬生生搞出可一种面对千军万马的压迫感。
在这里说的每句话都要反复斟酌,那些从你口中说出的每个字仿佛下一秒就会掉在地,在光滑的地板上来回折返磨成一柄长矛再刺向你。
路明非对此毫不在意,摒弃杂念,点了点头,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对这场面试上心了,还在心底快速过了一遍老唐昨晚的特训。
“你相信外星人吗?”
酒德亚纪轻轻柔柔的问。
嗯?
路明非微微皱了皱眉头,突然就明白在自己之前的那些“前辈”到底是怎么被华雄斩于马下的了。
在大家提前准备的面试题都是“介绍一下自己”或者是“为什么要申请我们学校”这种常规问题的时候,华雄却不讲武德从口袋里掏出了21世纪的终极产物“你相信外星人吗”。
纵使大家都是身经百战的猛将武学奇才,江湖上的招式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是哪门哪派,但面对这种超乎常理的杀招,也只能高叹一声然后一败涂地。
不过这和路明非有什么关系呢?
说起来,他本人也不是什么可以用常理来解释的存在。
如果对面问的是相不相信龙或者天使之类的,路明非甚至能给他们好好上一门符文之地编年史。
“相信。”
路明非言简意赅。
“是么?”
酒德亚纪神色淡淡的,都说女孩的心思最难猜,从她的脸上路明非看不出任何正面或负面的反馈:
“为什么会相信呢?”
为什么会相信?这算是科普类的问题还是哲学类?
所以美国的大学都是像卡塞尔学院这么抽象的吗?
路明非在心底默默为远在大洋彼岸的留子们默哀了3秒,身子却不自觉坐直了一些,缓缓开口:
“你们平时会看星星吗?”
“看星星?”
酒德亚纪和叶胜对视一眼,还是点了点头:“看啊。”
“所以,路明非同学是也打算跟我讲一下星星的故事吗?”叶胜配合默契,紧跟着问道。
也?
大概是看出了路明非的疑惑,叶胜也不掩饰:
“在你之前那个叫陈雯雯的女孩,给我们讲了15分钟的飞碟……”
好吧,路明非了然,怪不得陈雯雯能在这样抽象的面试问题中坚持15分钟的时间,同时也有些佩服卡塞尔学院面试官的敬业精神。
能够忍受一个文艺少女长达15分钟的“飞碟轰炸”而依旧保持微笑。
“那你们在看星星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路明非虽然不太理解,他们在一本正经问出“你相信外星人吗”这个问题的时候是怎么能忍住不笑的,但还是准备给两人好好上一堂课了:
“宇宙这么大,人类迄今为止观察到的依旧只是这片广袤天地之中的的沧海一角。可在这个宇宙中,每分每秒都有新的星星闪铄、熄灭,它们遵循着既定的规律运动着……你们有想过,为什么吗?”
“你还偏爱哲学?”酒德亚纪好奇的问道,旁边的叶胜在笔记本上非常认真的记录着。
“这不是哲学,如果严格来讲,这是神学的领域,贵校应该不介意神学宗教吧?”
路明非摇了摇头,纠正了酒德亚纪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