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你要留下来给那个鬼尊治蛊毒?”刚坐下来喝了口茶,饶夏云就差点把这口茶给喷出去。
她瞪大一双杏眼,眼里满是闪铄着的不可置信。
鹿饮溪十分贴心将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面不改色。
“对。
“你们一直在这里被拘着也不是个办法,不如我一人留下来独自为他治疔蛊毒,师姐你们先回药王谷。”
略带担忧拉住面不改色的鹿饮溪,饶夏云接过手帕,动作称不上优雅擦了下嘴,苦口婆心。
“我听在你之前为那鬼尊把过脉的几位师兄师姐说,这鬼尊的脉极其怪异,时有时无,甚至有时候根本摸不出来。”
“别提看出蛊毒了,连他最基本的身体状况都很难搞清。”
鹿饮溪揉搓了一下在自己手心中轻轻颤斗着的小木偶人,闻言对着饶夏云露出一个你无需担忧的笑容。
她现在已经摒弃了羞耻和对系统的无语之感,相当自然就将那个熟悉的词汇当做挡箭牌给说了出来。
“饶师姐,你是不是忘记我先前跟我师父传音了?”
饶夏云浑身一抖,做出恍然大悟状,又举起茶杯喝了一口鹿饮溪溪刚泡好的茶。
她伸出食指,面上笑着对鹿饮溪隔空点了点:“原来如此。”
“不愧是我们谷内医术第一人的惜佟长老……难道一眼便看出了这鬼尊的症结所在吗?”
【没错!】
熟悉的机械音出现,语气里甚至带着点自豪。
鹿饮溪:“……”
就算系统你打再多的字,饶夏云也听不见。
鹿饮溪很想对半空中这不要脸的文本比国际友好手势。
但她还是凭借着自己优秀的素质强忍了下来,咬牙切齿。
“恩……对、我师父隔空看诊,一下子就把解开蛊毒的方法给说了出来。”
“毫不夸张,得知蛊毒可以解以后,那鬼尊顿时上蹿下跳、激动到泪流满面,恨不得直接拜我为师。”
这番话语冲击力有点大了,饶夏云嘴角一抽:“……”
“……那这鬼尊,确实有点不太矜持。”
“对,这鬼尊的确……很不矜持。”鹿饮溪注意到旁边这一行新刷新出来的情绪值记录,唇角勾起,手上力道又不轻不重在小木偶人的胸膛和腰窝分别按了一下。
一瞬间,先前那条还飘着的情绪值记录瞬间就被新的一条给顶了下去。
饶夏云若有所思,把板凳朝鹿饮溪那边挪动一点,面带好奇,左右看了两下,压低声音。
“鹿师妹,我有一件事十分好奇,不知道师妹可否为师姐解答一番。”
“师姐好奇何事?”鹿饮溪抬头,可手上揉搓小木偶人的动作却一直未曾停下。
饶夏云轻咳一声,眼神里闪铄着求知若渴:“师妹,实不相瞒,我去问了先前那几位为鬼尊把过脉的师兄师姐,想问问鬼尊蛊毒发作时有何征状,究竟是什么样的蛊毒才能让他不惜绑架药王谷弟子来医治。”
她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个小本和毛笔。
“可是这鬼尊脾气实在怪异,说他们医术不济,没能达到他的要求,所以就连这蛊毒是何征状、如何发作、有何特点都未告知。”
不愧是医中豪杰,居然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着一种求知若渴的态度。
鹿饮溪边吐槽,边戳弄一下自己手上的小木偶。
见小木偶人已经被自己弄的完全没有反应了,寒醉冬的情绪值类别也象是快要承受不住的样子,她这才大发慈悲般将小木偶放在了桌上,回答饶夏云好奇的提问。
“饶师姐,太过具体的我不好说。”
“不过,每至月圆,他便会蛊毒发作,疼痛不已。”
饶夏云“嘶”了一声,提起毛笔在那本子上写下几个字,咬住笔杆:“…这种征状太过常见……总觉得很熟悉,我好象在谷中哪位病人的病历上瞧过。”
她皱着眉,象是彻底沉浸在了自己的思考当中,没过多久,忽然虎躯一震,猛然抬头敲了下脑袋。
“鹿师妹,你那家中幼弟的征状岂不是跟这鬼尊一模一样?”
听到这句话,鹿饮溪的眼神里露出茫然,对于自己家里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个幼弟这件事有点全无印象。
她在饶夏云惊讶的眼神中思考良久,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天衍宗时以寒醉冬+花晚倦为原型编出来了个幼弟求药。
这阵沉默的时间实在是太久,好象被饶夏云理解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她的语气顿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师妹……你家中幼弟?”
眼瞅着饶夏云误会,鹿饮溪干脆顺水推舟,立马仿佛奥斯卡影帝一般顺利切换悲伤表情。
“我那弟弟…已经,走了。”
情到深处,甚至还十分入戏拿起手帕在干燥的眼角擦了一下。
见鹿饮溪这副样子,饶夏云倒吸一口凉气,懊恼着转移了话题。
“你看我这嘴……不说了不说了。”
她慌不择路,视线扫到那个似乎颇受鹿饮溪喜爱的小木偶人身上:“师妹,这木偶做工倒是精巧,不知道是在哪买的?”
饶夏云觉得自己这个转移话题的主意实在是太过巧妙,笑道:“云甜就喜欢这种精致的东西,我若是得空也去买个给她。”
鹿饮溪放下手帕,轻笑一声,伸手,指尖从木偶的脸庞划过,一路划到腰窝,轻柔打着小圈。
“这个啊,是别人送的。”
“……买不到。”
窗旁好象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