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则一直处于一种近乎休眠的状态。
他盘膝坐在驾驶舱内,气息内敛到了极致,仿佛一块没有生命的岩石。
他需要时间恢复战力。
三天时间,在绝对的寂静中流逝。
当第四天。
虚空之痕并无真正昼夜,只是众人根据生物钟的判断,启明号内的众人虽然距离完全恢复还有差距,但至少都恢复了基本的行动和战斗能力,不再是之前那副任人宰割的状态。
陆离缓缓睁开眼,身体在细胞修复的加持下完全恢复了正常!
只是陆离这一次通过众人的生命能量冲破了封印,下一次继续使用万物寂无,很有可能出现更加强烈的后遗症。
这一招,似乎用一次,身体就会越靠近残缺。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车厢内已经整装待发的同伴。
“走吧,我们去圣人遗迹。”
就在启明号引擎启动,即将驶向遗迹的刹那,一直沉默调息的夜王猛地睁开双眼!
他周身的暗金纹路不受控制地剧烈闪烁起来,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与冰冷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等等!”
他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急促,甚至难以掩饰的惊悸。
众人立刻停下动作,看向他。
只见夜王捂住胸口,那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灼烧共鸣,他原本深邃如渊的气息此刻竟显得有些紊乱。
“怎么了?”
季白敏锐地察觉到夜王状态不对。
夜王脸色难看,他抬起手,指尖一缕极其黯淡却带着至高无上威严的虚空能量如同丝线般飘出,这能量与他自身衰老归零的力量格格不入,仿佛一个外来的烙印。
“是…虚空女王的印记…”
夜王的声音干涩。
他猛地抬头,望向废墟之外的某个方向,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层层空间阻隔。
“她…感应到了!她正在朝我们这里来!速度…极快!”
虚空女王!
仅仅是这个名字,就足以让所有人的心沉入谷底。
那是统御着虚空之痕深处无数虚空生物的至高存在,是连圣人卡萨都曾郑重对待的恐怖生灵!
其实力,绝对远超他们之前遇到的所有敌人,甚至可能不在全盛时期的卡萨之下!
被这样的存在盯上,并且是带着明确杀意地追杀而来…
“她还有多久到?”
陆离的声音依旧平静,但车厢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不知道…但很快!她的速度…无法理解!”
夜王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冰冷高贵、充满毁灭欲望的意志正在以超越空间折叠的速度逼近。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去遗迹!只有借助卡萨实验室的屏障,或许才能阻挡她!”
“就算她没有完全恢复,恐怕也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够挡住的!”
原本的计划被彻底打乱
“廖白!最大功率!目标遗迹屏障!”陆离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下令。
“明白!【虚空潜行】启动!”廖白双手飞快地在控制台上操作。
第八节车厢光芒大盛,外部那层流动的暗影涂层彻底激活,整艘启明号瞬间变得模糊不清,仿佛化作了一道介于虚实之间的影子,与周围的虚空完美融为一体。
下一刻,列车猛地加速,如同在虚空中滑行,以一种近乎空间跳跃的方式,朝着遗迹屏障的方向疾驰而去!
几乎在启明号消失原地的下一秒,他们之前所在的那片废墟广场上空,空间如同幕布般被无声撕裂!
一道无法形容其美丽与恐怖的身影,悄然降临。
她拥有着近似人类的完美女性轮廓,但全身由最深邃、最纯粹的虚空能量构成,仿佛将整个宇宙的黑暗都浓缩于一身。
虚空女王头戴一顶由星辰碎片和虚空结晶编织成的王冠,眼眸是两颗旋转吞噬一切的黑洞。
她仅仅是站在那里,周围的空间就开始自动向她朝拜塌陷。
虚空女王的目光扫过空无一物的广场,最终定格在启明号消失的方向,那黑洞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逃得掉吗…”
她轻轻一步迈出,身影便已消失在原地,以一种更加恐怖的速度,追了上去。
启明号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在【虚空潜行】状态下,它不再是一艘实体列车,更像是一道在虚空规则层面滑行的信息流,与周围的环境达到了近乎百分之百的同步与融合。
外部狂暴的空间乱流不再是阻碍,反而成了它最好的掩护。
车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能通过外部传感器,看到后方那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逼近。
虚空女王的身影尚未显现,但她所过之处,虚空仿佛都在哀鸣退避,那是一种位格上的绝对压制。
“她太快了!照这个速度,我们抵达屏障前就会被追上!”
廖白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计算着双方的速度差。
夜王紧闭双眼,全力收敛着自身气息,试图隔绝那枚印记的感应,但效果微乎其微。
那印记如同附骨之疽,深深扎根在他的力量本源之中。
就在那冰冷、高贵的意志几乎要触及启明号尾焰的瞬间,启明号进入了完全静默状态。
启明号外部所有主动探测波关闭,引擎尾焰彻底熄灭,连内部生命体征都被【虚空潜行舱】的特殊力场最大程度地掩盖。
它如同一条融入水中的鱼,轨迹变得飘忽不定。
也就在这一刻,那道无法形容的完美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启明号刚刚经过的航线上!
虚空女王停下了脚步,悬浮在混沌的虚空中。
她黑洞般的眼眸扫视着四周,绝美的面容上第一次露出了些许疑惑。
那股清晰的印记感应,在此地突然变得极其微弱极其分散,仿佛目标瞬间化整为零,融入了这片无边无际的虚空本身。
她伸出由纯粹黑暗能量构成的手,轻轻拂过周围的空间,感受着规则的细微涟漪。
她能感觉到那缕印记残留的味道,却无法锁定其确切的位置,就像试图在浩瀚的海洋中捕捉一滴特定水珠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