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
老两口回到家坐了好一会儿,脑袋都是懵的。
这天大的好事砸到头上,怎么就一点不敢相信是真的呢?
一天净赚20文啊!
十天就是200文。
一个月就是600文。
两个月就是一两二钱银子。
一年就是七两二钱银子。
那可是足足七两二钱银子!别说是逃荒之后,就是从前,他们家最富的时候,家底子也没超过五两银子。
若是林棠枝生意好,往后需要的橡果说不定会越来越多。
那阿妹脸上的伤……
从前怎么都不敢奢求的事,有了这笔进项,竟然觉得只要努力攒一攒,也不是完全没希望实现。
陶阿奶的眼框再一次红了,她抬手将眼角的湿意擦净:“当家的,咱们明日,可要好好捡,净捡那大的,好的,可不能捡些差的糊弄人。”
心中的感激太甚。
她反而不知应该做些什么,只能尽全力做好林棠枝交代给她的事。
陶阿公面上比陶阿婆平静许多,内心的激动一点也不比陶阿婆少:“林氏,当真是个好的。”
“是啊。”眼下的陶阿婆是彻底对林棠枝改观,不仅如此,还多了几分钦佩:“离了赵家,孩子顾了,人立起来了,待人和善了,还有法子赚银子。可见那赵家老宅,就是个粪坑。”
陶阿公道:“明日我上山捡橡果,你守家里。”
陶阿婆不满:“我守家里做什么?我跟你一块去捡橡果。”
“你说,这捡橡果的活要是交给村里人,他们愿意干吗?”
“愿意,咋不愿意?这比去镇上做苦力的男人赚得还要多。”陶阿婆不明白自家男人为何突然这么说。
陶阿公耐心解释给陶阿婆听。
“林氏把这么好的活交给我们,那是信任咱们。白日里林氏要去镇上卖东西,只留几个孩子在家,若是再遇上今日的事,咱家总要有个人。”
陶阿婆一想也是。
赵家老宅的人是什么德行,旁人不知道,她是一清二楚。
赵老太就是个黑心不讲理的。
赵老汉看着不吭声,心比赵婆子还黑。
孙氏惯会装可怜博同情。
赵二郎面上装好人,里子跟他爹一样烂透了。
几个小的也没一个好东西。
今日赵家老宅的人吃了这么大的亏,想必不会这么算了。
“哎你说,这林是从前不显,怎么突然会这么好的手艺?”这事,陶阿婆都琢磨一路了,怎么想都想不通。
这事,陶阿公也没想通。
“奶。”
陶阿妹从屋里出来,乖巧坐在陶阿婆身旁,安安静静的。
“奶你忘了?有田叔是读过书,想必这些手艺,是大伯娘从书上看的。”
“也是。”
他们都没读过书,这并不防碍对书的想象。
在他们眼中,书是这世上最无所不能的东西。
陶阿婆笑着拍阿妹的手:“这林氏,是咱们村里为数不多,识得几个字的。我瞧那几个小的都是好的,只要林氏把他们带大,将来肯定孝顺又有出息。有时候啊,孩子未必就没有男人能靠得住。”
此时,丝毫不知自己已是话题中心的林棠枝,刚摸到赵家老宅附近。
赵家老宅院墙不算高,林棠枝大概看了一下,附近找了块大些的石头收进空间,走到院墙外面又放出来,而后借着大石头的高度,跟上楼梯似的,翻进赵家老宅。
从院墙落下来就更容易了。
只要进出空间的速度够快,翻院墙就跟下楼梯一样简单。
此刻已是深夜,稻香村没几户人家有灯,就算是有灯的也舍不得点,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老宅的人亦是如此。
林棠枝顺着路摸到赵老太屋里。
小床上只四仰八叉躺了赵老太一人,打着鼾睡得香甜。
平生第一次干这种事,林棠枝的心脏怦怦直跳,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肚子里跳出来。
“贱蹄子!”
床上的赵老太突然咒骂一声,林棠枝以为她醒了,连忙闪身进了空间。
“不要脸,不要脸!”
又是嘟嘟囔囔的骂了两声,空间里的林棠枝能听到外面的动静却看不到,干等得有些着急。
也不知道往后空间升级,会不会有这一项。
又等了一会,林棠枝确定没有听到其他声音,确定她是在说梦话,这才轻着步子出来。
赵老太面朝上,张着嘴打鼾,林棠枝看着手里捏着王寡妇的外衣,外衣里包着赵老汉的亵裤。就算是隔着外衣,手没碰到,表情看起来也很是嫌弃。
她一共偷拿了四样东西。
王寡妇的肚兜和外衣,还有赵老汉的亵裤和外衣。
一个要给赵老太,方便她能知道赵老汉干嘛去了,还能快速找到王寡妇家的门。
一个要给黄大牙,目的也是如此。
对准赵老太的脸,林棠枝直接把王寡妇的外衣和里面赵老汉的亵裤,狠狠砸了上去,然后快速闪进空间。
她用的力道不小,赵老太突然被砸得一个激灵,“哎呦”一声从床上弹起来。
“哪个杀千刀的砸我?”
屋里空荡荡的,哪有人?
借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赵老太一眼认出那是赵老汉的亵裤。
那是她缝补的痕迹。
再摸身旁,冷冰冰的,显然人不在已经好一会了。
“死哪去了?”
赵老太心里咯噔一下,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拿起王寡妇的外衣凑到窗户跟前看。
“王寡妇?”
村里就那么些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大家也都穷,穿来穿去就那么两件洗得发白打补丁的衣裳,平日里就穿得比旁人艳丽的王寡妇,衣裳自然好认。
前几天跟村里几个婆子挖野菜瞧见王寡妇,赵老太还跟村里人骂呢。
“臭婊子,天天又骚又浪个什么劲儿,也不知道从哪个野男人身上捞钱,扯布做的衣裳。”
没成想,这野男人,竟是自家的。
“臭婊子,不要脸!不要脸!看我不撕烂你那张面皮,叫你怎么勾引男人!”
赵老太气得直跺脚。
三更半夜不睡觉。
一个男人,一个寡妇。
亵裤都砸脸上了,赵老太自然不会觉得他们是到地里种地去了。
“贱蹄子!贱蹄子!老二,老二媳妇都起来,跟我一起去撕了那贱人!”
林棠枝在空间里等得无聊,顺带又给自己种的宝贝浇了水,等到外面的咒骂声和脚步声都彻底消失,林棠枝才出了空间。
赵家老宅已经空了。
连同一起不见的,还有林棠枝丢在她脸上的东西。
生怕自己错过好戏,林棠枝不敢多眈误,火速出门赶往下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