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是什么邪术变出来的假货,等他放松警剔。
突然给自己来一刀,他可就惨了。
毕竟他不象苏信那样,仿佛有金刚不坏之身,怎么打都不会受伤。
他的身体可是血肉之躯,挨上一刀,轻则重伤,重则丧命,不得不小心。
“是我啊,元庆。”
单雄信手持金顶枣阳槊,脸上挂着刻意模仿的笑容。
语气尽量放缓,试图让裴元庆放下戒心。
“单大哥,真的是你啊!”
裴元庆见状,立刻露出一副见到熟人的欣喜模样,双手微微下垂,全然放松了戒备 。
这副模样,象极了没心眼的少年郎。
“真巧啊,咱们竟然能在这里遇到,看来这七杀阵也没那么复杂。”
单雄信一边笑着回应,一边不动声色地往前挪动脚步。
手中的金顶枣阳槊悄悄调整了角度,随时准备发动突袭。
就在单雄信距离裴元庆只有几步之遥时,裴元庆突然眼睛一眯。
他指向假单雄信身后,故作惊讶地喊道:
“单盈盈?你怎么也来了?不是让你在山口等着吗?”
“恩?” 假单雄信心中一慌,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想要回头查看。
他只知道模仿单雄信的外形和声音,却不知道单雄信还有个妹妹叫单盈盈。
更不清楚两人的关系如何,一时间竟忘了应对。
可他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觉到身前传来一股巨力,如同泰山压顶般袭来。
下一秒,裴元庆手中的银锤已经砸中了他的脑袋。
“嘭” 的一声巨响,假单雄信脑浆迸裂,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
不过片刻,假单雄信的尸体便化作一阵飞灰,原地只剩下一只死去的猿猴 。
又是弥天道人用邪术变出的假货。
“呸!想骗小爷,你真当小爷是傻子不成?”
裴元庆朝着猿猴的尸体啐了一口,语气中满是不屑。
他看似莽撞,实则心思细腻,早就识破了对方的破绽。
单雄信平日里喊他,从来都是 “小裴”,哪里会这么客气地叫 “元庆”?
更何况,进阵前他们约定好分别去往三个方向,单雄信应当在另外一侧,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所在的左侧局域?
最关键的是,他故意喊出单雄信妹妹单盈盈的名字。
正常人听到亲人的名字,怎么会毫无反应?
这些漏洞实在太多了,若是这样都能被骗到,他裴元庆才真成了众人的笑柄。
裴元庆这边破阵顺利,单雄信那边也不遑多让。
他心里清楚自己的武勇比不上苏信和裴元庆,可苏信既然让他跟着来破阵,必然有苏信的道理。
所以从入阵开始,他就格外谨慎,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果然,没走多久,他就遇到了一名身穿战甲、手持长刀的 “星君”。
那 “星君” 见到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脱口而出:
“原来是青龙星在此,失敬失敬!”
话音刚落,那 “星君” 的身体就开始扭曲,转眼间便化作了一只猿猴。
单雄信也不客气,举起金顶枣阳槊,对着猿猴狠狠砸了下去,直接将猿猴砸得脑浆四溅。
一转眼的功夫,七杀阵中负责镇守阵眼的七名 “星君”,就已经被苏信、裴元庆、单雄信解决了四个。
原本被黑暗笼罩的四明山,也相继亮起了四处光亮,黑雾消散了大半。
阵法的威力大大减弱,剩下的三个阵眼,也成了强弩之末。
而此时,布置七杀阵的弥天道人,早已悄悄离开了四明山,快马加鞭地朝着江都赶去。
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苏信,而是躲在江都的杨广。
“这么久了,苏信想必已经陷在七杀阵里,难以脱身了吧?”
弥天道人一边快速行进,一边在心中盘算。
“我这边趁机斩杀杨广,七杀阵那边困住苏信,两面夹击,大事可成!”
在他看来,自己布下的七杀阵绝非寻常阵法。
虽说那些 “星君” 只是借助了猿猴的肉身。
没有真正星君的全部实力,却也拥有远超凡人。
苏信就算再厉害,想要破阵也得耗费不少时间,足够他完成刺杀杨广的计划了。
一路疾驰,弥天道人凭借着道法遮掩身形,避开了沿途的守军,顺利混入了江都城中。
江都行宫的守卫对他来说,仿佛形同虚设。
他轻松避开巡逻的侍卫,如同鬼魅般潜入了行宫深处。
当他来到杨广所在的大殿外,目光落在殿内的杨广身上时,脸色却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为何杨广身旁站着一个浑身散发着浓郁福运的人?
在他的认知里,杨广是个不得人心、残暴无道的君主。
按道理来说,象他这样的人,身边不应该有大气运者追随才对。
此时的大殿内,杨广正对着程咬金的 “贴身保护” 哭笑不得,有苦难言。
他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手里拿着鸡腿啃得满嘴流油的程咬金,无奈地说道:
“程咬金,怀义让你保护朕,是这样保护的吗?”
他转头看向一旁闭目养神的罗保威,忍不住在心里对比 。
看看人家罗保威禅师,同样是保护。
却懂得保持距离,既守护了他的安全,又不打扰他处理事务。
可程咬金倒好,简直是寸步不离,白天跟着他,晚上守在他寝宫门口,恨不得睡一个榻。
这几天更是变本加厉,就连吃饭都得先替他尝一口,美其名曰 “防下毒”。
“陛下,这可是王爷特意安排俺这么做的,您放心,有俺在,谁也伤不了您!”
程咬金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里啃了一半的鸡腿,含糊不清地问道。
“对了陛下,这鸡腿您还吃吗?不吃俺可就全吃了。”
作为苏信亲自任命的 “贴身侍卫”,程咬金可谓是把 “尽职” 发挥到了极致。
大鱼大肉他得先尝,茶水他得先喝,生怕有人暗中下毒。
只不过有时候 尝得太投入,等杨广想吃的时候,盘子里往往只剩下些残羹剩饭了。
比如眼前这只鸡,就只剩下最后一只鸡腿了。
就在这时,罗保威突然睁开双眼。
他缓缓站起身,对着杨广双手合十,施了一礼,语气平静地说道:
“陛下,殿外有客人到访,贫僧先去会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