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
李世民听到林澹然的话，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根本不想要什么“惊喜”，只希望能把那个虽然痴傻、却单纯无害的四弟完好无损地还回来。
自从李元霸被林澹然等人带走后，他夜里时常梦见元霸受苦的模样，心里满是担忧。
可在父亲李渊面前，他又不敢表露太多，只能将这份焦虑压在心底。
与李世民的担忧不同，李渊脸上却露出几分兴奋。
看来把李元霸交给林澹然等人，还真是个正确的决定！
反正无论如何，李元霸的脑子都治不好。
与其让他在家中白白消耗粮食，不如让他变得更强大，成为李家争夺天下的“利器”。
这对李家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唐国公正在与仙长谈事，你岂能硬闯！快退下！”
就在此时，府外突然传来侍卫的厉声呵斥。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显然是有人不顾阻拦，强行闯了进来。
李渊、林澹然、弥天道人三人对视一眼，连忙起身走出厅堂，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刚到门口，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正是紫阳观的紫阳真人。
只是此刻的紫阳真人，早已没了往日仙风道骨、从容不迫的模样。
他脸色铁青，眼神里满是怒火，周身的气息都带着几分凌厉，显然是怒到了极点。
“原来是元霸的师傅，紫阳真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见到来人是紫阳真人，李渊连忙上前几步，脸上堆起笑容，主动打招呼。
他早就听说过紫阳真人的本事，若是能将这位高人也拉入伙，对李家来说，又是一大助力。
“李渊！”紫阳真人却丝毫不给李渊面子，语气冰冷，声音里满是愤怒。
“你身为父亲，岂能将自己的亲生儿子交给这等心术不正之人祸害！你配为人父吗？”
他指着李渊的鼻子，毫不留情地斥责，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他好不容易收了个合心意的徒弟，却没想到李渊为了权势，竟然将元霸推入火坑！
“道友，何必这般动怒？有话好好说，不如进屋坐下详谈？”
林澹然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走上前想要拉紫阳真人的骼膊，试图缓和气氛。
他不想在李渊面前与紫阳真人撕破脸，免得影响后续计划。
“我谈汝母！”
紫阳真人猛地甩开林澹然的手，语气粗鲁。
显然是被彻底激怒了，连修道之人的仪态都顾不上了。
“道友，你未免太过放肆了！”
弥天道人见状，脸色一沉，忍不住开口呵斥。
他早就看紫阳真人不顺眼了，之前在紫阳观被拒之门外，心里本就憋着一股气。
如今紫阳真人竟敢在李渊府中撒野，正好给了他一个群起而攻之的理由。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说话？不过是个修炼未成的野物罢了！”
紫阳真人毫不示弱，眼神轻篾地扫过弥天道人，一句话就戳中了弥天道人的痛处。
“道友，话可不能这么说。”谢弘连忙上前打圆场，语气带着几分嘲讽。
“李元霸是他父亲李渊亲自交给我们调教的，你不过是个师傅，又有什么资格干预人家父子的决定？”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紫阳真人怒视着谢弘，声音铿锵有力。
“你们修道多年，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吗？
我既然收了元霸为徒，就有责任护他周全，绝不能让他被你们利用！”
“可你毕竟只是师傅，不是亲爹。”
林澹然的笑容也淡了下去，语气带着几分冷意。
“我们敬你一声‘道友’，是给你面子。
若是不给你面子，就算把你紫阳观平了，又能如何？”
他话语里的威胁之意，毫不掩饰。
“真人，消消气。”李渊见场面即将失控，连忙上前打圆场，语气带着几分拉拢。
“您的本事，我向来敬佩，不如留下来，与我们一同共谋大业？
将来李家得了天下，定不会亏待您。”
他还是不想得罪紫阳真人，毕竟这位高人的实力深不可测，若是能为己所用，自然最好。
“唐国公，身为人父，你，太不称职了。”
紫阳真人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浓浓的鄙夷之色。
“元霸虽然痴傻，却心性纯良，没有半点坏心眼。
他平日里想做的、要做的，全都是旁人希望他做的，从来没有自己的心思。
你身为唐国公，身居高位，本可以让这个儿子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
却偏偏要把他卷入这天下纷争，让他成为你争夺权势的工具！”
“我心疼我的徒弟，心疼他摊上你这么个冷血无情的父亲！”
“真人，元霸是我的儿子，他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我自然有权利决定他的去向和用途，就不劳你费心了。”
到了这一步，李渊也不再伪装，语气冰冷地说道。
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利用李元霸，绝不会因为紫阳真人的几句话就改变主意。
“好好好！真是好得很！”紫阳真人连说三声“好”，眼神里满是失望。
“终有一日，你会为今日的决定后悔的！”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便大步离开了唐国公府，背影显得格外落寞。
既然连李元霸的亲生父亲都这般决绝，他这个师傅，也只能敬而远之。
再多说，也只是徒劳。
“碍事的人走了，我们也该动身了。”
弥天道人对着李渊拱了拱手，语气恢复了平静。
“唐国公放心，我们定会按计划行事，助你早日拿下东都。”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朝着四明山的方向赶去。
谢弘也对着李渊说了几句保重的话，很快便消失在了府外，前往登州对付杨林。
林澹然则无所谓地笑了笑，对着李渊说道：
“唐国公不必在意紫阳真人的话，这老东西就是管得太宽，成不了大事。”
他留在太原，开始辅佐李渊整顿兵马，准备攻打东都。
李渊丝毫没有将紫阳真人的警告放在心上。
后悔？他有什么好后悔的？
失去一个痴傻的儿子，却能换来整个天下。
这笔买卖，怎么算都划算，他高兴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