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帝朱棣听到身后的谈话,他便知晓洪武朝的他回来了。
隨著手指一松,手中的弓箭“咻”的一声飞出,正中靶心。
永乐帝朱棣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参与战事,但是技艺可没有衰退。
將手中的弓箭收起,永乐帝朱棣便准备回头,与洪武朝的自己好好谈谈。
结果,他刚一回头,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就直接呼了上来。
永乐帝朱棣躲闪不急,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整个人被击倒在地,一丝血液从他的嘴角缓慢渗出。
出手之人,正是洪武朝朱棣。
徐妙云看到眼前这一幕傻眼了,她没想到丈夫竟然动手打了將来的自己。
永乐帝朱棣倒是神色如常地从地上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液,掸了掸身上的尘土,面容平静的和洪武朝朱棣说道。
“別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看起来,你应该知晓將来发生了何事?你不应该为我感到高兴吗,我可是成为了大明皇帝。”
燕王朱棣对此之以鼻。
“胚,你还好意思说,我从来就没有成为大明皇帝的想法,我的梦想就只有一个,成为大明的征北大將军,结果,你给我整这么一出,你有没有想过,在你岁月静好的同时,我在负重前行。”
每当想到自己所遭受的无妄之灾,燕王朱棣就一肚子气。
原本他啥事没有,就在北平府安安稳稳地呆著,结果就被老爹以“进攻北元”的藉口给骗了回来。
不仅是责骂一番,还挨了数顿胖揍。
之后他也了解到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根据歷史的发展,他最终造反了。
天地良心,他怎么可能造反呢,甚至,他就连一丝念头都没有。
但是他却无从说理。
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他想通了。
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永乐帝朱棣!
要不是他,他根本就不会被从北平召集回来,又挨骂,又挨揍,打他一拳,都算轻的了。
面对著义愤填膺的燕王朱棣,永乐帝朱棣表情看不到丝毫的变化,依然古井无波。
他对於年轻的自己,有著深刻的认知。
做事衝动,性格有些毛毛躁躁,毕竟洪武十六年的他,才二十三岁。
而永乐朝的他,经歷的多了,也变得成熟了,没有了以往的年轻气盛。
“我就是你,自然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有时候,有梦想是一回事,但是能不能將梦想实现,又是另一回事。
你以为我不想镇守北平,当大明的征北大將军吗?
但是自从朱允那王八蛋上位之后,一切都变了。
不仅將高炽高煦高燧三人抓做质子,更是派人前往北平,接管北平事宜,顺便严密监视我,更是在北平周围,布下重兵。
朱允,他是一点活路都不准备给我留。
在当时,老五,老七,老十三,老十七前后被朱允废为庶人,老十二为证清白,自焚而死。
而朱允的下一个目標,也显而易见,就是我,
为了妙云,为了高炽,高煦,高燧,我不可能引颈待戮,这才无奈反抗。
而这一切,都是朱允蚊那王八蛋逼的。”
永乐帝朱棣说完,吐出一口浊气,神情也有所动容。
他的这一番话,爹与大哥都没有告诉,也许,只有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他才能够祖露心扉吧。
永乐帝朱棣的娓娓道来,令燕王朱棣陷入了沉默。
他知道,將来的自己说的在理,
如果换做是他,他为了家人,也会一拼。
“我说的这一切,也並不是在为自已辩解,如果你设身处地想想,你又该当如何?
而且,在我造反的那一刻,我早就將身死置之度外了,並且,我的身后,还有著妙云,高炽高煦高的支持。”
朱棣说完,看向朝他缓缓走进的徐妙云露出了一抹笑容,然后继续说道。
“所幸,最终我打败了朱允,登上的皇位。
因为你现在根本就没有经歷过我当初的困境,所以你根本就无法理解我当时所面临的绝境。
不过,我还是有些羡慕你的,最起码,现在大哥依然健在,相信这次大哥,肯定能够摆脱早逝的结局。
而如果大哥成为大明的皇帝,想来你最终也能够实现你,以及我的愿望,成为征北大將军。
至於我,现在有了一项更为艰巨的任务,將大明带上带上巔峰!
远超盛唐,指日可待。”
燕王朱棣这时候也是明白了將来自己的苦衷,他同时也对於將来自己的梦想感到钦佩。
这真的是他可以做到吗?
“关於刚才打你之事,对不住了,要不,你要打我一拳?”
永乐帝朱棣笑著摆了摆手。
“我可还没有小气到和以往的自己置气。”
徐妙云这时也已经抱著孩子,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刚刚两人的谈话內容,是一字不落地落在了她的耳中。
原本,她还吃惊於丈夫动手打將来自己一事,所幸,那位永乐帝朱棣,將一切的事情缘由都说了出来,使得两人化千戈为玉帛。
她为如今的这一幕由衷地感到开心。
见到徐妙云行至跟前,永乐帝朱棣的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
“妙云,这是老三吧,不知我可否抱抱?”
“这是当然。”
永乐帝朱棣接过徐妙云递来的强裸,轻微地摇晃著。
“老三还是小时候让人省心啊,怎么长大后变成了那副模样?”
“对了,永乐的我,此行难不成是你单独前来?”
“当然不是,妙云,高炽高煦高燧都来了。”
“那他们人呢?”
“妙云与高炽可能身体有恙,我已经拜託店家带两人前往看病,至於高煦高燧,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我先前去见了娘亲,原以为他们会先行一步来到燕王府,但是没想到他们竟没有在此。”
“妙云与高炽身体有恙!不知是何病症?”
“妙云的病症並不清楚,但是高炽似乎是叫什么三高之类的的病症,放心,理当没有什么大碍,毕竟在歷史中记载,原本应该在洪武十六年离世的娘亲,前往后世一趟后,如今到了洪武十六年,依然精神翼。
也许过不了多久,妙云与高炽就能来到洪武朝与你们见面了。”
“那感情好,对了,也是时候该让你见见我的高炽与高煦了。” 在大明两朝认亲的同时,东汉末年,赤壁之战已然接近尾声。
建安十三年,华容道。
这是一处狭长的走道,道路两旁,是如刀削斧劈般的峭壁,约莫有十余丈的高度,从下方往上看去,如直插云霄一般。
此刻,一伙人正处在华容道峭壁之上。
为首一人,乃是汉武帝刘彻,正手持望远镜,看著不远处一条通向华容道的道路。
其身后,跟著卫青,刘备,诸葛亮以及庞统等一眾人。
“玄德,现在曹操身在何处。”
“陛下,据翼德刚刚在对讲机中所说之言,曹操不久前才从他那里经过,兴许大约不到一灶香的时间,便可来此。”
“好!”
想到那什么曹操即將来此,刘彻便抓紧了手中的望远镜。
本来按照他的想法,是准备在此,直接將那曹操给抹杀的。
但是诸葛亮却给出了不能杀曹操的两个理由。
一,杀了曹操,他们也无法获得最大的利益,最大的利益,会被东吴获取,严重些,甚至连一丝好处都没有。在那时,东吴就会势大,而他们想要荆州的计划,就会泡汤。
二,杀了曹操,虽然可以逞一时之快,但是之后,势必会引起曹魏阵营的疯狂报復,这也是东吴周瑜的想法,让曹操跑到他们的地盘,借他们之手杀害曹操,那东吴便可以坐山观虎斗。
因而,刘彻放弃了直接杀掉曹操的想法。
现在的他就想看看,这占据了他大汉半壁江山的曹操,究竟是何许人也。
不多时,刘备便在望远镜中,看到了曹操的身影。
“陛下,曹操来了。”
一会儿的功夫,一小股人马,已经步入到了狭长的华容道。
为首一人年逾五十,身长七尺,细眼长髯,身披一身絳红袍。
谁曾想到,眼前这位,正是如今大汉如日中天,独占八州之地的曹操。
不过,此刻的曹操,却有些狼狈。
蓬头垢面,披头散髮。
在他的身后,还跟著约莫二三十骑,每个人的脸上都尽显疲惫之色,还有不少人带著伤。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便是昨日的赤壁之战。
回想起发生的一切,曹操觉得恍如隔世一般。
昨日的他,志得意满,跨曙满志。
可以说,只要他贏下赤壁之战,打败刘备孙权这两个头號大敌,那什么西凉马超韩遂,益州刘璋,交州士燮,根本就不足为惧。
统一天下,指日可待。
但是很可惜,失败了。
赤壁的那一场火,將他统一的愿景,烧的支离破碎。
该死的刘备,该死的周瑜,该死的黄盖,该死的庞统——
不过,现如今,已经没有时间再给他继续回忆往事了。
曹操神情紧张地望向周边的崖壁,查看了几息的时间,先前还略带紧张的神情,现在也不由得一松,隨后嘴角著笑意,甚至忍不住大笑起来。
虽然他今日败了,但是只要能够回到他的大本营,將来未尝不能再度南下。
忽地,山涧之內,几只鸟扑腾而出,曹操瞬间就止住了大笑的势头,迅速沉默了下来,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眼眸在周围进行著扫视。
也无怪曹操会有如此表情。
就在刚才,他经歷了数次此等情况。
第一次放声大笑,是他好不容易脱离了东吴的追击,原以为要逃出生天,结果赵云从一旁杀出,多亏身边大將徐晃、张部拦住赵云,他这才脱身。
第二次放声大笑,是在脱离赵云之后,结果笑完还没多久,就遇到了张飞,张辽、徐晃两人將之缠住,他才能够来到这华容道。
因而现在的他也有些不敢笑了,怕再惹出些事端。
不过,在沉寂了约莫七八息的时间后,曹操再次放下心来。
如此之久还未有人前来,想来他已然安全。
接下来,只需要通过华容道,抵达江陵即可。
想到这,曹操再次放声大笑,
既有逃出生天的喜悦,又带著对诸葛亮以及周瑜两人的不屑。
其身后的程昱,张辽等人,看著曹操又在大笑,当即神色紧张地看向周围。
他们都被曹操的这一行为搞怕了。
前面每次大笑,势必就会引来一队埋伏“人言诸葛亮神机妙算,周瑜才智超群,依我看来,皆是无能之辈。我军现已力竭,疲惫至极,若与此处埋伏一师,我等皆束手被擒。”
曹操的放肆大笑还未持续多久,便很快夏然而止了,脸上的笑容瞬间逐渐收起。
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队人马,沿著山涧向两边摆开,一位身长九尺,髯长二尺,手持青龙偃月刀,腿跨赤兔马的武將从队伍中走出来。
眼前之人,曹操可是太熟悉了。
那位温酒斩华雄,斩顏良诛文丑,过五关斩六將,忠义无双的关羽,关云长。
曾经他也想將对方留在他的身边,但是奈何,最终对方还是离开了他。
可以说,关羽是他的一大遗憾。
不过,遗憾归遗憾,如今再见到关羽,曹操面如死灰。
面对著在万军从中取上將首级,如探囊取物的关羽,他还能够脱身吗?
闭起双眼,沉默了一息的时间,曹操眼眸陡然睁开。
他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
“既至绝境,只好以死相拼!”
曹操身后的张辽,徐晃等人也是听到了曹操的念叨之声。
虽然他们不惧,但是以如今他们这些人的状態,想要和关羽硬碰硬,只有一个结果。
十死无生。
“丞相!人纵然不怯,马力已乏,安能再战?”
眾將领齐齐开口说道。
这时,曹操身边一位谋士穿著的人物,驱动马匹来到曹操身侧,其正是曹操此行隨军的军师,
程昱。
“丞相,云长傲上而不侮下,欺强而不凌弱,恩怨分明,信义最著。丞相旧日有恩於他,今可亲自哀告,或可脱此危难。”
曹操望向关羽的方向,轻呼一口气说道,
“事已至此,也只有如此。”
曹操说完,便驱动马匹,向著关羽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