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可是朱棣自登上皇位后,最想获得的庙號。
因为太宗,一般是王朝的第二位皇帝,这就代表著他是从爹的手中,接过的大明江山,
由此,才能证明他的得位之正。
而且,太宗肩负著將先辈基业发扬光大的责任,换而言之,能够成为太宗,也算是认可了他一辈子的功绩。
如今的朱棣,就想问问店家。
他能否像唐太宗李世民那般,用一生的功绩,洗清他的罪名,获得太宗庙號。
面对著朱棣的问询,张泊却陷入了思考。
太宗这庙號,不知为何,似乎是有著魔咒一般,几乎各朝太宗,都没有正常上位的。
汉太宗刘恆,即大名鼎鼎的汉文帝,也就是汉武帝刘彻的祖父。
原本刘恆和皇位一点关係,年少的他,为代王,偏居普阳,就是一个小透明,根本就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而这就使他躲过了吕后的屠刀,没有像刘邦的其他儿子那样被杀。
待到之后,汉朝开国元老们平定了“诸吕之乱”,刘恆这才登上皇位。
虽是仓促上台,但是汉太宗刘恆实际上却做得极为不错。
自打他上位后,就实施“与民休息”的政策,重德治,兴礼仪,励精图治、宽仁节俭、爱民重农,使西汉社会稳定,人丁兴旺,经济得到恢復和发展。
这也是西汉休养生息的开始。
歷史上,將刘恆与他儿子刘启两人所开启的盛世,並称为文景之治。
这也是第一个盛世。
这就使得,即使在歷朝歷代中,刘恆的功绩都能排的上號,其在古代,也是明君的象徵。
以至於唐太宗李世民,都是汉太宗刘恆的忠实拥是。
唐太宗李世民,上位之路更为不凡,直接为李唐后世,开启了玄武门继承法,
但是与之相对应的,其功绩同样卓越。
如果说汉太宗刘恆,偏向於文治的话,那毫无疑问,唐太宗李世民文治武功样样兼备,整个就一六边形战士。
这就导致唐太宗李世民之后又成为了新一代的標杆。
宋太宗赵光义,他的上位之路可不简单,就因为那著名的斧声烛影事件。
虽然后世之人经常调侃赵光义为“高粱河车神”,但是其能够成为宋太宗,那还是有一些可取之处的。
首先,他继承了赵匡胤未竟的事业,结束了五代十国分裂割据的局面。
虽然他也想继承老哥赵匡胤的遗志,收復燕云十六州,但是军事能力实在有限,给自己打出了一个“高梁河车神”的名號。
但是,除了军事之外,赵光义却在政治,经济,文化上也多有建树。
其中最著名的,莫过於他的“崇文抑武”政策。
虽然在张泊看来,这政策为后世宋朝的贏弱,埋下了伏笔。
但是,不得不说,赵光义正是吸取了唐末以及五代十国的藩镇割据,武將势大的经验,这才定下了如此国策。
事实上,宋朝也確实没有武將作乱,就是被外敌一直压著打罢了。
感受到朱棣那充满希冀,又略微带有些志芯的目光,张泊点了点头。
“陛下,你將来的庙號確实为太宗。”
得知自己的庙號为太宗后,朱棣鬆了一口气。
太宗之名,算是承认了他的得位之正。
“不过—”
嗯?
朱棣猛然抬起头,望向张泊。
他感受到有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店家,有话直说便是。”
“后来嘛,陛下你的庙號就变为了成祖。”
“什么,成祖!”
朱棣整个人如同被雷电击中一般,整个人直愣愣地呆立原地。
太宗和祖可不是一个概念。
太宗,一般指王朝的第二任皇帝,而且,这皇帝还对王朝的发展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至於祖,就不一样了,一般是用来称呼开国皇帝的。
虽然先前也有过一朝多祖的案例,例如东汉末年的曹魏。
太祖曹操是被追封的,就不算在其中了,
真正算在其中的,要数高祖曹不与列祖曹。
高祖曹不倒是没有什么不妥,但是列祖曹———
曹在位时,不讲武德,直接在生前就定下了自己的庙號。
虽然朱棣想成为太宗,但是他可还没有到曹那种没脸没皮的程度。
庙號之事,还是得交予后人评说。
“店家,究竟是何人篡改了我的庙號?”
现在的朱棣可是异常生气,面色涨红,脸上青筋暴起,著茶杯的手也是不自觉地用力,仿佛下一刻,就要將茶杯捏碎一般。
他拼死拼活了一辈子,建立如此多的功勋,不就是想要得到一个太宗的庙號,將来在百年之后,即使面对泉下的老爹,他也能够自豪的说出,他將大明带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结果,太宗到手里还没有悟热,就变为了成祖。
“店家,究竟是谁,篡改了我的庙號!是高炽!亦或者是瞻基?”
虽然他对於老二高煦高煦异常喜爱,但歷史上的朱高煦可没有此等匪夷所思的能力,加之太子已然定下,无过就废太子,在歷朝歷代都是大忌。
加之高炽那谨小慎微的性格,根本就不会犯错,
朱棣的直觉告诉他,他的继承者就是高炽。
至於具体是谁,篡改他的庙號,就看店家的回答了。
“都不是,改陛下你庙號的人,是你的七世孙,朱厚熄。”
“七世孙!朱厚熄!”
朱棣咬牙切齿地念叻了几声朱厚熄的名字。
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个朱厚熄完全符合他这一系的命名规则,
换而言之,朱厚確实是他朱棣的后代,
现在,身为他后代的朱厚熄,竟然篡改他的庙號!
他想干嘛,造反吗?
想到这,朱棣就一肚子气。
他奋斗了一辈子的太宗庙號,结果就被他的这个王八蛋子孙改了,可想而知,將来大明的皇帝,称呼他,將不再是太宗,而是成祖。
那他百年之后,又有何面目去见爹。
想到这,朱棣恨不得將朱厚熄生吞活剥。
“朱厚熄这王八蛋为何要改我的庙號。”
当即,张泊便將那日与老朱所说的藉口又说了一遍,顺便还补了一刀。
“朱厚熄觉得陛下你有功兼创守、再造社稷之功,与后世子孙並列,有些不符合你的身份,而是应该和太祖皇帝一般,在太庙中“万世不桃”,还应该同太祖皇帝一般,两人並享祭祀。”
“这狗日的朱厚熄,什么功兼创守、再造社稷,他不就是为了提升自己的正统性,强行將我的庙號由太宗改为成祖吗,简直是岂有此理!別让我看到这什么朱厚熄,不然,要他好看!”
朱棣被朱厚熄的这一行径气得不轻,此刻双拳紧握,呼吸粗重。
他现在想揍人!
张泊倒是神色如常地端起茶水,浅啜一口。
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了。
燕王朱棣对於太宗改成祖没有什么反应,是因为他还没有到这一步。
但是永乐帝朱棣不同。
他现在的目標,就是將来能够成为明太宗。
结果,现在却得知,他虽然获得了明太宗,但是直接被不肖子孙改为成祖。 这肯定得红温。
朱棣生气了几分钟的时间,最终还是缓了过来。
“店家,多谢告知这一切。”
既然现在他获悉了后世的发展,那么,他就势必要保护好他的太宗庙號。
而想要保护太宗庙號,无疑要从朱厚熄入手。
该怎么从朱厚熄入手呢?
要不,像爹一样,立下祖训?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朱棣给毙了,祖训是祖训,后人是否遵守就难说了。
就像他现在这样。
或者
朱棣转过头,將目光警向了正在神游的朱高煦。
看了几眼,隨后眉头一皱,收回了目光。
现在的朱棣只感觉到有些头疼。
他还在为继承人的问题烦恼,
老大虽不似他,但是处事妥当,当初,也多亏了老大在后方管理,他才敢一路带著兄弟俩一路疾驰,直接杀向应天府。
將来做一个守成之主,想来是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想到朱厚,朱棣便感觉一阵噁心。
至於老二,虽然脑子不好,但是武力超群,类他。
虽说选定老二作为继承人,应该可以避免他的太宗庙號被改。
加之现在的老二,还有一项得天独厚的优势,即可以来到后世,为大明获取源源不断的资源。
这就使得他心中的那桿秤,不由自主地向老二进行偏移。
但是,朱棣此刻还是有理智的,明白要更换太子,对於如今的大明来说,乃是一场席捲朝堂的风暴。
因而,他需要一个足以支持他做下去的动力。
那就是歷史中关於他所有后代的政绩。
“店家,既然你这乃是后世,想来应该有关於我大明的史书吧。”
“有,稍等片刻,我去准备一番。”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张泊便又回到了矮桌旁。
將准备的手机递到朱棣的手中。
“陛下,此物名为手机,上面有关於大明的史书,至於使用方法,很简单,一学就会。”
张泊说完,便开始教授朱棣如何使用手机。
在看到张泊掏出手机的剎那,道衍的目光就被手机吸引。
他认识此物。
因为此物就是当日汉王与赵王两人子啊文渊阁手持之物。
但是,刚刚陛下明明是要向店家询问史书一事,但是店家却將这个名为“手机”之物交给陛下,难不成,手机之间,亦有差別?
在道衍思考的间隙,朱棣也是很快地掌握了手机的大概使用方法。
之后,朱棣便向张泊提出了辞行。
既然是史书,那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看完的,需要耗费些时日。
而他之前也从高煦的口中了解到。
此地一日,相当於大明十日。
如此,还是將这些史书带往大明再行观看吧。
顺便,他还要再带些作物回去,
一灶香的时间后。
朱高煦驾驶著电动三轮车,带著一车的作物种子与几袋化肥,回到了永乐朝。
现在的天边依然还是漆黑一片,朱棣估摸了一番时间,也差不多到早朝了。
“老二,滚下来,將这电动三轮车交由我来驾驶。”
“啊,爹,你来?”
“別废话,此物驾驶又不复杂,看几遍就会了,对了,顺便將你库房中的那些物件一併带来,
我带回宫中,让你母亲见识见识。”
“这——好吧。”
两刻钟的时间后,望著有些空荡荡的库房,现在的朱高煦可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考虑再三,他还是决定再去店家那一趟。
老爹刚刚就在身侧,他有话也不好直说。
而他此去的这一趟,就是想问问店家,他的祖父什么时候过来。
他要当带路党。
朱棣带著道衍,驾驶著这电动三轮车一路疾驰,很快抵达了皇宫。
隨后便让宦官宣布,今日不上朝。
將朝会事宜推迟之后,朱棣就独自一人返回了乾清宫。
虽然他现在一夜没睡,异常睏乏,甚至眼皮都要闔上了。
但是一想到他刚刚从店家那获得的史书,现在的他就有些睡不著。
来到书桌旁,点燃蜡烛后,朱棣便掏出手机,开始查看起手机中的內容。
清晨。
大明皇后徐妙云在宫女的陪同下,来到了乾清宫。
昨日,在听说老三回来之后,她的丈夫,大明皇帝朱棣便马不停蹄地前往了老三的府邸,並且一夜未归。
徐妙云对此异常担心。
就在半个时辰前,她得知了陛下回来的消息,於是便第一时间感来乾清宫。
皇后到来,自然是一路畅行无阻,徐妙云很快就见到了朱棣。
只不过此刻的朱棣,整个人趴在面前的龙案之上,在烛火的映照下,眼睛微闭,似在沉睡。
徐妙云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尤为心疼。
吩咐宫人拿来衣物,被褥之类,便来到了朱棣的身侧,准备將之铺在了朱棣的身上。
与此同时,朱棣猛然睁眼,坐直身子,额头上不由得浮现出豆大的汗珠,整个人一副心有余悸的状態。
“陛下,可是又做噩梦了。”
在看到来人是徐妙云时,朱棣神情一松。
“是啊,妙云,我又梦到爹了,在梦中,我在宫中追寻著朱允的踪跡,结果推开一扇门后,
就看到了爹坐於龙椅之上,用恶狠狠的眼睛看向我,之后我就被惊醒了。”
说到此处,朱棣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
“陛下,当初我们靖难之役实属无奈之举,相信太祖皇帝会理解我们的。”
作为魏国公徐达的长女,徐妙云並不是普通妇人。
可以这么说,就算太祖皇帝现在亲临与此,她也並不会太过慌张。
要不是靖难之役,如今,她的丈夫,她的儿子,以及她,全都会成为冢中枯骨。
她从不后悔这一切。
如果太祖皇帝真的怪罪,她也会以死谢罪的。
徐妙云的宽慰,令的朱棣略显苍白的脸上也稍微浮现出一抹血色。
他募地想起了一件事。
在桌上找寻片刻的时间,最终,在一个奏疏下,找到了手机的踪跡。
所幸,这一切,不是梦。
朱棣的脸上顿时洋溢著喜悦的神情和徐妙云说道。
“妙云,我昨晚的经歷,恐怕说出来你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