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因为是清晨,所以温度还没有高到哪去。
张泊將三人一同引去那张布满露珠的石桌边,擦去石桌与石凳的露水。
之后四人一同坐下,听朱高煦讲述究竟发生了何事。
“唉,店家,我们前面不是去洪武朝参加正旦节吗,结果方方没想到,祖父回来了,二话不说,就让我和老三带他去见老爷子。”
张泊倒是对此不感到意外。
老朱本来就对朱棣篡位一事耿耿於怀,洪武朝的朱棣应该都已经被揍了好几顿了。
如今,老朱听闻罪魁祸首就在眼前,那肯定要第一时间要杀向永乐朝。
只不过,为什么没有看到老朱的人影呢。
“高煦,你祖父不是说让你带他去永乐朝吗,你祖父人呢?”
“唉,店家,我好说歹说,才让祖父给我们一些时间来准备,目前我还在犹豫该怎么处理此事,要是將这件事告诉老爹,那以后肯定我就没有安寧之日了。
我来食肆之前让老爹管著,来食肆之后还让老爹管著,那我不是白来了吗。
喉,愁啊。”
朱高煦说完,双手抱於胸前,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下子,场上眾人纷纷陷入到思考当中。
“店家,这是发生了何事。”
李白在一旁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当即,张泊將兄弟两人现在所面临的问题告知了李白。
李白听完,也有些咋舌。
这位永乐皇帝的经歷听上去,竟然与他们大唐的太宗皇帝有著颇多相似之处当然,还有著很多不同之处。
就例如在开国的问题上,大唐的建立应该有太宗皇帝一半的功劳。
而且,高祖皇帝与太宗皇帝是在生前就完成了权利的交接,因而就算高祖皇帝在世,太宗皇帝也丝毫不忧。
但是明朝,这局势就有些复杂了。
这也难怪明朝的开国皇帝在得知儿子造反一事后,便迫不及待地杀过去。
如果换成大唐,想来高祖皇帝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李白一边想著两位皇帝皇帝差异的同时,一边也在思考著对策。
募地,一声惊呼,牵动了场上所有人的目光。
发出声音之人正是之前有些垂头丧气的朱高煦。
“店家,你说我们以后直接不去洪武朝了如何?
好傢伙,直接跑路还行。
“这倒是个办法,不过-你们难道就打算就这么避著,一直不去洪武朝。
“唉。”
朱高煦当即又耸拉下脑袋,一言不发。
他最想去的两个朝代,无非就是洪武朝和贞观朝,如今,让他们放弃前往洪武朝,简直比割肉还难。
“算了,先不想这件事,反正还有些日子才到期限,到时候再说。
店家,我和老三想来应该是思考不出什么对策了,你可得拜託来这里的各位谋士思考对策,就例如东汉末年的诸葛亮,让他帮我两兄弟想个办法。”
感受到朱高煦期待的眼神,张泊也答应了朱高煦此事。
“行吧。”
“那好,店家,我们兄弟俩便先走一步了。”
望著兄弟两人离开的背影,张泊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高煦高燧,我这有一个玩意,想来你们会非常有兴趣。”
张泊回到屋內,取出一个传国玉璽,將之交到朱高煦的手中。
朱高煦接过玉璽,翻来覆去看了半天。
一旁的朱高燧也在一旁好奇地打量著这个玉璽。
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个玉璽並非玉所製成,反而有些像是陶瓷。
为何店家会突然给他们这么一个玉璽呢。
“店家,这玉璽莫非有著特殊的含义?”
“没错,这是传国玉璽。”
传国玉璽!
仅仅四个字,就將周围三人全部镇住了。
朱高煦手中一抖,差点將手中的玉璽抖落到地面之上。
幸好他眼疾手快,快速地在空中將之接住。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传国玉璽可是蓝田玉製作而成,可不是陶瓷啊。
“店家,这传国玉璽不对吧,不应该是蓝田玉吗,而且根据传闻所言,玉璽的一角可是被磕了的,之后用一块金子镶嵌上去。”
“高煦,这可不是原版的传国玉璽,而是復刻版本的传国玉璽,像这种玉璽,我那还有好几个呢,已经送给刘备和你大伯一个了。
至於为什么不是金镶玉的,那是因为金镶玉的传国玉璽出现在西汉未年,王莽篡位的时候,高煦,那你猜猜,我手中的这块玉璽,原型来自何处?”
朱高煦略一沉吟,便想通了。
现在来此的朝代中,有传国玉璽的只有两个朝代。
汉唐。
只不过,即使是大唐的太子李承乾,想来平日里都接触不到传国玉璽。
那么玉璽的来歷就显而易见了。
来自汉朝。
只不过有些可惜,是復刻的。
要是真的话—
他恐怕做梦都会笑醒。
可惜。
“店家,不知这復刻的玉璽,较之原版的玉璽如何?”
“与真的传国玉璽相比,应该有接近十成的相似度。”
“十成!那岂不是一模一样?”
“嗯,除了材质,应该可以做到以假乱真。”
“那店家,也给我一个玩玩唄。
一旁的朱高开口说道。
“行。”
之后,朱高煦与朱高燧两兄弟便踏上了回程的道路。
永乐五年,汉王府。
天边此刻已然露出了金黄色,预示著夜幕即將来袭。
而回到永乐朝的朱高燧第一时间就向朱高煦提出辞行。
他已经有月余没有回王府了,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在朱高燧驾驶著电动三轮车,驶出汉王府的同时,一双在暗处盯著的眼睛也消失在了汉王府的门口。
晚些时候,紫禁城,乾清宫。
朱棣短暂的结束了一阶段的工作,正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同时,他的皇后徐妙云在他的身后给他按压著肩膀。
面前还有著皇后给他熬煮的细粥。
现在的朱棣只觉得无比满足。
除了一件事,一直縈绕在他的心头。
“妙云,你说徐——辉祖上次所说之事是不是真的,还是说他得了症。”
朱棣用不確定的语气向身后的徐妙云问道,言语中充满了怀疑。
就在前不久,他的皇后徐妙云前往魏国公府探望徐辉祖。
结果,徐辉祖竟然说,他的岳丈,当年大明开国六王之首的魏国公徐达,竟然看望了徐辉祖。
开什么玩笑!
他当年可是亲眼看著岳丈被葬在了钟山之阴,他的父亲,大明的太祖皇帝还亲自为岳丈撰写神道碑文。
如今怎么可能会死而復生呢? 对於岳丈突然死而復生一事,朱棣倒是不怎么害怕。
他早年间多受岳丈的照顾,他的一身行军打仗的本事,也是尽得岳丈传授,
並且,岳丈还將妙云嫁与她,这份恩情,他没齿难忘。
所以他成为大明皇帝后,就大肆嘉奖魏国公府中人,將给他带来莫大帮助岳丈四子徐增寿的儿子徐景昌列为定国公。
只要徐辉祖稍微服软一下,相信徐氏就能“一门两国公”。
但是徐辉祖那傢伙,油盐不进。
看在妙云的面子上,他不会杀他,最终也只是把徐辉祖圈禁起来。
想来即使岳丈鬼魂在世,也会明白他的苦衷。
听到朱棣询问的徐妙云,手中的动作一滯。
朱棣的这个问题同样也是她考虑许久的问题她虽然也想见已经离世二十多年的爹一面,但是理智告诉她,这不可能。
不过,要说她的弟弟允恭得了症,又一点不像。
这些日子,她不止一次地前往魏国公府,也与弟弟徐允恭经过了不止一次的交谈。
但是从言语中,並未感受到弟弟允恭的变化。
他的谈吐依然清晰,思维縝密,就好似就回到了当初父亲在世时的那种精神面貌,整个人神采奕奕。
与之前心灰意冷的状態判若两人。
而这一切,想来应该与她的两个儿子高煦与高燧有关。
“妾身也不知道此事究竟是真是假,或许此事的询问高煦与高燧一番。”
不提这两兄弟还好,一提这两兄弟,朱棣现在就一肚子的气。
虽然老大不类他,但是老大这些日子,一直循规蹈矩,他交代的事项,老大也能够尽力地完成。
但是老二和老三这两个犊子,就仿佛在大明消失了一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不过,这件事看起来確实要从这两兄弟入手。
“启奏陛下,锦衣卫指挥使纪纲求见。”
“宣。”
一道身著飞鱼服的身影,快速进入乾清宫中,对著坐在龙椅上的朱棣俯身拱手。
“启奏陛下,赵王殿下回来了,目前已经离开的汉王府,回到赵王府。”
“老三回来了?”
朱棣脸上的喜悦一闪而逝。
真是瞌睡来了就来枕头。
老三这个突破口终於回来了,而且,还是独身一人。
朱棣当即与身后的徐妙云辞行,至於目的地,则是赵王府。
半个时辰后,赵王府中,灯火通明。
倒不是朱高燧在大摆宴席,而是朱高燧在月色下,用梯子在房顶铺设太阳能板。
按照手机上的教程,加之之前他有帮二哥铺设太阳能板的经验,朱高燧活干地飞快。
一旦到了明日,他也可以在自己的王府中,使用一系列的后世玩意了。
想到这,朱高燧的干劲更足了。
“老三,好雅致啊。”
朱高只感觉自己的心跳瞬间停了。
即使多日未见,他依然听出了这道声音的主人。
他的老爹,大明的永乐皇帝朱棣。
有些缓慢地转过头去,就见老爹就站在他梯子的不远处。
而老爹的身侧,还站著一人。
黑衣宰相姚广孝。
朱高燧额头上的冷汗不由得淡渗而下。
老爹和道衍那老和尚,大半夜的不睡觉,来他的王府中,肯定有大事。
这大事,说不定就与他和二哥的秘密有关。
不过,要想从他口中获知秘密,可不是简单的事。
想到这,朱高燧忙从梯子上下来,將手机藏到袖中,来到了朱棣的面前,脸上强行挤出一抹笑容。
“爹。”
与此同时,朱棣就仿佛没听见一般,拿过地上一片还未装上的太阳能板,上下打量起来。
道衍也是如此,细细感受了一番手中的这件奇怪之物,道衍的眉宇间闪过一丝怀疑。
此刻非金非木,不知由何物製成。
“老三,这是何物?”
“爹,这是一些瓦片,是我特意装在屋顶之上的。”
“哦,是吗?”
要不是锦衣卫稟告,这些玩意是从老二的王府中拉出,他可能真被老三骗了看起来,老三如今还打算负隅顽抗啊。
“老三,听说你最近消失了一段时间啊。”
朱棣继续摸索著手中的太阳能板,时不时还动一下,看看硬度。
朱高强行压住有些紧张的心情,用较为平常的语气说道。
“爹,我这段时间可是哪也没去,就和二哥待在一起呢。”
“哼,虽说你和老二的关係很好,但是你们在汉王府呆了有二三十天了吧。
北“这个—爹,在一起呆二三十天,貌似並不是不能接受,想当初打仗的时候,待几个月也不是问题。”
“你当我没有派人前往老二的府中吗,你们可都不在啊。”
朱高燧的脑袋飞速地运转,他还在想著该如何解释。
“这个嘛,爹,没想到我与二哥的行踪还是被你发现了,没错,我和二哥外出打猎了。”
“放屁,你当锦衣卫是吃乾饭的?这段时间,每个从老二府中出来的人,锦衣卫都有所记录,所以,你也別想用什么乔装打扮之类的藉口了。”
这下子,朱高燧沉默了。
这还怎么解释啊。
只好沉默回应。
反正老爹不会拿他怎样的。
朱棣冷哼一声,对於朱高燧的反应显然不甚满意。
既然如此,那他可就要拿出杀手了。
“老三,如今你也二十有四了吧。”
朱高燧抬起头,看向自家老爹,有些不能理解自家老爹说这话的含义。
“我看你也该是时候就藩了。”
“就藩!”
朱高燧瞬间瞳孔微缩,对於朱棣口中的就藩一事有些不敢相信。
虽说就藩对於大明的藩王来说,极为稀鬆平常。
但是二哥都没有就藩,他怎么会就藩呢,
瞬间,朱高就意识到,这是老爹的计策,想要逼迫他说出实情。
朱高只感觉一阵牙疼。
平常如果谈及就藩,他只要在老爹面前撒撒娇就好。
但是今日,恐怕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老爹准备拿就藩一事,威胁他说出实情。
朱高的脑中不停地进行著天人交战。
如果不说,那老爹会不会真让他就藩,两说。
但是他不敢赌。
万一真就藩了,可就远离二哥了,什么后世,以及其他朝代,所有的一切,
就全都泡汤了。
如果说了的话,那他可就对不起二哥了,之前他可是答应过二哥的。
虽说他之前不止出卖了二哥一次。
但是这一次,可是和他息息相关的。
约莫几息的沉吟过后,朱高燧轻吐一口浊气。
他决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