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拍孟子怡和柯晨的戏份时，我去泡了一杯茶，坐在陈静静旁边观看。
我闻着她身子上的淡淡幽香，感觉挺好。
半个小时后，我需要拍老教授痛苦死去的戏份。
我放下茶杯，呼出一口气，快速进入状态。
灯光聚焦在地下室的角落，我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按照剧本设置，我要演出老教授油尽灯枯、含恨而终的模样。
可连续拍了三遍，陈静静都摇了摇头，喊了停。
“老杨，你死得太干脆了。”
她拿着对讲机走过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她蹲在我身边，耐心指导，“你想想，老教授奋斗了一辈子，攒下的财富被小娇妻和亲生儿子联手霸占，到死都没能讨回公道。他的眼里，应该有对尘世的不舍，更有对这对狗男女的不甘心，那种咽不下气的憋屈感，得透出来。”
我对着她尴尬一笑，揉了揉眉心，试着代入情绪。
陈静静说的很对，不管是谁，被最亲近的人背叛，倾尽一生的心血付诸东流，死也不会暝目。
可不知为何，我表演时总觉得差了点意思，那份不甘心象是浮在表面，没能真正刻进骨子里。
“老杨，要不你试着想点别的？”
蒋清妍抱着剧本走过来，脸上带着俏皮的笑。
她打趣道，“比如想想漂亮的小娇妻，毕竟曾是枕边人，那份温柔缠绵，万般柔情，男人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你带着这份念想却被背叛，不甘心不就更强烈了？”
周围的工作人员一听，都笑了起来。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孟子怡，她正站在一旁补妆，闻言动作顿了顿，耳根微微泛红。
我站起身，故意调侃：“清妍这主意很好，可关键是小娇妻的温柔，我也没品尝过啊，只能凭空想象，实在有点难。”
孟子怡的脸颊，瞬间红透了。
她抿了抿唇，没说话，只是低头让夏妮继续补妆，耳廓也开始泛红。
陈静静笑着摆手：“好了，别开玩笑了，老杨，再试试，把那种‘不甘心’往深了挖，想想自己最珍视的东西被夺走的感觉。”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躺回地面。
这一次，我不再刻意琢磨表情，而是闭上眼睛，浮现出那些被欺凌、背叛和姑负的画面。
一瞬间，胸口象是堵了块巨石，闷得发慌，眼底自然而然地涌上酸涩与愤懑。
“开始。”
随着陈静静的指令，我缓缓睁开眼，视线模糊地落在天花板上，嘴角抽搐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我双手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眼神里翻涌着不甘、怨恨，还有一丝对世事无常的绝望。
我的身体一点点僵硬，最后头一歪，彻底没了动静。
“过！”
陈静静清脆的声音响起，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
工作人员递过来干毛巾，给我身上拍了拍灰尘。
我去喝了一口茶后，才感觉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孟子怡走过来，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轻声说了句：“老杨，刚才演得真好。”
我笑了笑：“主要是陈静静指导得好，不然我还得ng多次。”
接下来是第二场戏，拍老教授死后，蒋清妍饰演的小娇妻妹妹来探望。
蒋清妍一进场，脸上的神情就变了，原本的清纯淡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悲痛。
她一看到地上老教授的“尸体”，就扑了过去，痛哭流涕，声音嘶哑：“姐夫，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孟子怡饰演的少奶奶立刻上前拉扯她，语气刻薄：“哭什么哭，人都死了，晦气。你赶紧走，别在这添乱。”
“姐，你怎么能这么冷血！”
蒋清妍甩开她的手，眼神里满是愤怒与失望，“姐夫待你那么好，你就是这么对他的？”
“就算他有不对的地方，也不该落得这个下场，我今天必须给他收尸。”
她不顾孟子怡的阻拦，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为“我”整理凌乱的衣衫，动作轻柔，哭声里满是真切的悲痛。
我站在一旁，以老教授灵魂出窍的视角看着这一切，五味杂陈。
剧本里的老教授晚年凄惨，唯一的温暖或许就是这个小姨子的真心相待了。
我看着蒋清妍泛红的眼框和颤斗的肩膀，仿佛真的成了那个灵魂，悬浮在半空，满心都是感动。
原来在这冰冷的背叛之外，还有人记得他的好，愿意为他流泪。
这种被人珍视的感觉，让“老杨”的灵魂都泛起了暖意。
就在这时，灯光突然开始闪铄，片场的布景象是被投入了旋涡，开始变形。
按照剧本设置，这是时空扭曲的特效。
我顺着剧情，做出灵魂被拉扯的姿态，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与茫然。
我的下一场戏，就是重生之后都复仇戏码了。
“卡，完美。”
陈静静满意地鼓掌，“清妍，你的哭戏很有感染力，老杨的灵魂视角也很到位，这条过了。”
大家都松了口气。
我走到一旁，刚摸出手机，屏幕亮起，梦露打来电话。
她温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老杨，你今天能早点回来吃晚饭吗？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我看了一眼拍摄计划表，还有最后一场室内戏没拍，估计得晚上才能收工。
“梦露，恐怕不行，还有最后一场戏，得拍完才能走。”
我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等我收工了，会尽快回去。”
“没关系，工作要紧。”
梦露很是理解，没有丝毫抱怨，只是叮嘱道，“那你晚上回来，多买点水果，家里有客人”
“客人？谁啊？”
我好奇地追问，能让梦露特意叮嘱买水果招待，应该是比较重要的人吧。
可她却卖起了关子，笑着说：“等你回来就知道了，快去忙吧，注意安全。”
我看着手机，心里琢磨，会是谁呢？难道是她的好朋友？
最后一场戏拍得很顺利，老教授重生前的回忆，没有复杂的情绪爆发，主要是展现他对过往的留恋和悔恨。
拍完这场戏，陈静静宣布收工，大家都欢呼起来，各自收拾东西回家。
我伸了个懒腰，觉得浑身酸痛，上午被绳子勒出的红痕还在隐隐作痛，连续几场戏拍下来，骨头都快散架了。
陈静静走过来，关切的问，“老杨，开车没有？需要送你回去吗？”
我拿起外套，“谢谢，有车。你也早点回去，辛苦了。”
陈静静点头，没再说什么。
我告别众人，驱车离开，转弯溜进了“翠华楼”。
我累的时候，喜欢去泡脚和按摩，很舒服，而且能缓解疲惫。
小翠热情地迎上来：“杨哥，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拍戏拍的累坏了，过来放松一下。”
小翠靠近了说，“杨哥，那您稍等，我马上给您准备泡脚水，再给您安排个全身按摩，保证您舒舒服服的。”
我抬手，捏了一把，“小翠，有没有想哥哥？”
小翠娇羞一笑，“想啊，妹妹天天盼着您呢。”
我哈哈一笑，指了指脸颊，“来，亲哥哥一口。”
小翠娇笑一声，坐到我大腿上，直接就吻上来，“杨哥，这样满意吗？”
我搂紧了些，“你从来不会让我失望，走，包厢去。”
小翠又亲我一口，才起身，袅袅婷婷的带路。
……
温热的泡脚水漫过双脚，疲惫似乎瞬间被驱散了大半。
小翠的按摩手法很专业，轻重恰到好处，从肩膀到腰背，再到双腿，每一处酸痛的地方都被照顾到了。
我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份惬意。
我的脑海，暂时放空，不再想王虎的审讯，也不再想顾小龙的隐患，只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彻底放松了。
小翠调皮的贴着我的耳朵问，“杨哥，力道还可以吗？”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恩，很好。”
我舒服得几乎要睡着了。
按摩结束后，我精神好了不少，相当的舒坦。
我去附近的水果店，挑了些应季的草莓、蓝莓，又买了些苹果、橙子、香蕉、柿子，满满一大袋，才驱车回家。
我推开门，一股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
我喊了声：“梦露，我回来了，买了好多水果……”
话音未落，客厅里的两个人站起来，让我瞬间僵在原地，竟然是洪丽和李子薇。
她们怎么来了？
我的心里瞬间掀起了波澜。
我早上才和她说分手，没有误会，没有馀地，她怎么还跑到家里来？
难道是不死心，来找我复合的？
洪丽看到我，笑着站起身：“老杨，你可算回来了，我们等你半天了。”
李子薇也站了起来，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没有了早上语音里的委屈与哀求，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的嘴角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梦露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水果袋，笑着说：“老杨，愣着干嘛？快过来坐，洪丽和子薇姐都等你好久了。”
我尴尬一笑，走过去坐下，脑子里飞速运转。
李子薇这个时候出现在我家，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是为了复合，我已经把话说得那么绝，她这么做，未免也太不知趣了。
还是说，她有别的目的？
洪丽似乎没察觉到我的异样，热情地说：“老杨，今天可是沾了子薇的光，才能吃到刘妈这么好的手艺。”
“刘妈的厨艺简直绝了，比饭店里的大厨做得还好吃。”
刘妈坐在太师椅上，看我一眼，笑笑不语。
顾芊芊插话，“洪妹妹，老杨烧饭才厉害呢？吃过吗？”
洪丽抿唇一笑，“吃过，老杨厨艺也很好，各有千秋吧。”
她倒是会说话，谁也不得罪。
我笑了笑，敷衍地应了一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看向李子薇。
她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脸上化着淡妆，看起来状态还不错。
可她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警剔。
李子薇感受到我的目光，终于转过头来，看着我，轻声说：“老杨，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前几天才在水果店见过，她这话里的意味，耐人寻味。
我端起梦露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语气平淡地说：“确实，挺久的。”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梦露似乎没察觉到我们之间的不对劲，还在兴致勃勃地说着晚上的饭菜。
洪丽偶尔搭几句话，而我和李子薇，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我心里暗自思忖，不管李子薇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我都得保持警剔。
分手的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绝没有挽回的馀地。
她要是识趣，就该早点离开，别在这里自讨没趣。
可看她现在的样子，显然没打算轻易走。
接下来，她会说什么？做什么？我心里充满了疑虑，同时也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