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令确认。】

【雷亟智脑升级手术，开始准备。】

【为了最大限度地保证目标大脑活性，手术将不使用任何麻醉剂。】

冰冷声音宣判了王海的命运。

“不……不要……”

王海看着闪着寒光的激光刀和越来越近的开颅器，彻底崩溃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冰冷的机械，开始切割自己的身体。

剧痛，淹没了他。

但他的嘴里，却开始不受控制地，发出了一些奇怪的音节。

“ia cara， ti ao……”(意大利语)

“i aor， te quiero……”(西班牙语)

“e liebe， ich liebe dich”

orлю6nar，rte6rлю6лю（俄语）

??????????????（阿拉伯语）

激光刀划开头皮，开颅器锯开颅骨。

他用着陈峰从未听过的、各种古老而拗口的语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同样意思的话语。

他眼神，变得无比的温柔，仿佛看到了某个深爱的人。

整个手术过程，血腥、精密，而又诡异。

直到，他的大脑被完整地剥离出来，放进新的培养槽。

那声音才戛然而止。

陈峰看着那具已经失去大脑的空洞躯壳，皱起了眉。

“他刚才……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根据声纹数据库对比……】

【他在说……】

生物计算机的声音，依旧冰冷，没有任何波动。

【老婆，我爱你。】

陈峰看着那具空洞的躯壳，沉默了。

他没想到，王海这个老奸巨猾、杀人不眨眼的怪物，对爱情的信仰，竟然真的至死不渝。

这让他感到了一丝莫名震撼。

【目标王海的情感模式分析完毕。】

广播里，生物计算机的声音，冰冷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对配偶的极端依恋，是其最显著的底层行为逻辑。】

【该特征，具备极高的利用价值。】

陈峰挑了挑眉。

【为了最大限度地开发其大脑潜能，提高雷亟智脑的工作效率……】

【我将在其脑神经元中，构建一个永久性的虚拟现实场景。】

冰冷声音，平静地叙述着一个无比残忍的计划。

【场景内容，将仿真他与配偶的幸福家庭生活。】

【通过不断释放幸福感和满足感的多巴胺信号，可以极大地提高他对高强度数据处理工作的……主观能动性和克苦程度。】

简单来说。

就是让他，在最幸福的梦境里，为陈峰，当一辈子最勤奋的牛马。

陈峰听完，愣了半晌。

然后伸出大拇指！

“牛逼。”

陈峰看着那个已经接入无数导管、开始缓缓运转的新智脑，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脑皮层时不时迸射的幽蓝电流，证明着他超高的运算速度和与众不同。

“你再查一遍。”

他问生物计算机，“王海的脑子里，真的……没有被植入过思想钢印之类的东西？”

【正在进行深度扫描…扫描完毕。】

生物计算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目标王海大脑皮层、海马体、杏仁核均未发现任何物理性或模因（）植入的痕迹。】

【结论：他没有被植入思想钢印。】

陈峰沉默了。

“把他所有个人资料，都调出来我看看。”

【指令确认。】

下一秒，一道全息光幕，投射在了陈峰面前。

上面，是王海的人生履历。

【个人总负债：1098亿】

【主要债务构成：永恒家园房贷（期限：300年），未来栋梁生育贷（1237笔），科研先锋设备贷……】

……

陈峰看着那一长串的零，眼角都抽了抽。

负债一百多个亿？！

他突然觉得，之前压得李清月喘不过气的那点债务，跟王海一比，简直就是毛毛雨。

不过想想也正常。

要建造这么大一个地下实验室，要养一千多个孩子，不欠这么多钱才怪。

但他还是想不通。

“没有思想钢印？”

陈峰喃喃自语。

那他为什么，会对房贷、生孩子、还有他那个该死的老婆，执着到那种地步？

【思想钢印，属于高成本、高风险的硬性精神控制手段。】

生物计算机给出答案。

【需要动用中心数据库大量算力资源，进行强制性精神覆写。】

【目标王海，基因等级过低，不具备被执行该项操作的价值。】

【简单来说……】

生物计算机用了一种更直白的方式。

【他不配。】

“那他为何会如此？”

【他所有的行为逻辑，都源于软性控制。】

【即，长达上万年的社会结构、文化宣传和价值观灌输。】

【它比任何酷刑都更有效，也更廉价。】

陈峰皱了皱眉，“那这个世界，就没有点别的思想？”

【有。】

【根据数据库资料，社会边缘群体中，存在少量关于新思潮、lgbt等亚文化社群的记录。】

【但是……】

【他们，不是社会的主流，且会被定期物理消灭！

陈峰看着光幕上，王海那天文数字般的负债，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王海死了，或者说，象现在这样消失了……”

“他的那些贷款，还有他的老婆孩子，会怎么样？”

【正在根据《巨鲸资本债务继承与清算法案》进行推演……】

【推演完毕。】

生物计算机给出了冰冷的结论。。】

【其配偶，因具备独立的经济价值（武者身份），将被重新进行资产评估，并继承部分优质债务。只要她能持续创造利润，她就能活下去，甚至获得更长的理论寿命和更好的药剂配给。】

【其后代（1237名），将根据基因等级和年龄，进行分类处理。】

【其中，百分之九十二的劣等基因后代，将被视为不良资产，进行人道主义销毁。】

【剩馀百分之八具备可利用价值的后代，将被送入新一代牛马培育中心，成为新的奴工。】

听完这番话，陈峰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