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肉大家吃,这是陈瑛前后两世的经验,
大古集团拿出来五千五百万,自己的确是帮过齐国富的忙,算是救了他半条命。
但是私人关系是私人关系,公司利益是公司利益,要讲明白分清。
拿出这么多钱来,本质上还是帝国方面施压的结果。
所以陈瑛也决定投桃报李,将这次岭南债券承销的事情委托给大古集团。
第一,这些人本来就是专业承销商,从渠道到流程都很成熟,自己这个二道贩子可以舒舒服服的当甩手掌柜。
第二,多出来的利润也足以弥补他们在利息上的损失,算是把这件事从公司层面上抹平了。
陈瑛这次让出去的利润足有四百五十万港纸之多,对比大古集团五千五百万的本金,非常公道。
这也是文东成高兴的原因,陈瑛这一手等于是帮他们摆脱了帝国当局施压的困境,一下子扭亏为盈了。
“瑛少真是厚道人。”
文东成实话实说。
“走江湖跟做买卖是两回事,”陈瑛看着文东成道:“江湖上动手,不动则已,一动就要下死手。做生意要双赢,更要有社会价值。
陈瑛淡淡地说道:“这就是我的原则。
当然陈瑛也不是纯然的让利,大古集团经验丰富,资本雄厚,后面如果要在债券市场掀起波澜,取利润少不得还要跟他们合作。
这也是为了以后的合作打个好底子。
“陈先生之所以支持全将军,也是因为李公做得太过分吗?”
齐梦琳忽然开口问道。
陈瑛很平淡地解释道:“我这个人性格不好,忍受不了人为刀姐我为鱼肉的事情,我宁可鱼死网破,也不坐以待毙。”
“也许我应该找机会多抄些道藏佛典,化解一下自己的戾气。”
陈瑛笑了笑,而齐梦琳却是缓缓摇头。
“我觉得这样很好。”
“好吗?”
陈瑛无所谓地笑了笑。
港九大学的校舍都是新修的,到处都能看见穿着考究的青年男女漫步其中,几个情侣甚至旁若无人的抱头拥吻。
陈瑛早已经见怪不怪,毕竟前世的群友们可是发过更劲爆的内容,眼前这些都是小打小闹。
倒是文东成颇有些顾左右而言他。
“我听说陈先生正在念高中,不知道有没有兴趣来港九大学。”
齐梦琳好奇地问道:“我相信您如果想来,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陈瑛如今算是港九最吃得开的人物,不仅是帝国当局颇为倚重,岭南的节度使更是倚若干城。
港九大学虽然录取学生要经过严格的考试,但实际上也有一部分名额留给社会贤达,知名校友作推荐。
齐梦琳觉得陈瑛能够拿到很多重要人士的推荐信。
“不知道,总督阁下希望我可以去帝国本土念书,听说是什么牛津,具体情况到时候再说吧。”
陈瑛无所谓地说道。
文东成有些羡慕地看着陈瑛,眼前的年轻人当真是春风得意。
“牛津是很好,”齐梦琳笑了笑:“不过我念的是剑桥。”
那你很容易当间谋了。
在现在的环境下可以去帝国的最高等学府。
陈瑛看着齐梦琳,这个女人并不是自己所想的花瓶那么简单。
“齐小姐在剑桥研究的就是宗教与神秘学,目前在港九大学任讲师。”
文东成介绍道:“这次能联系上胡教授,还是多亏了齐小姐。”
陈瑛看着齐梦琳,这个女人二十多岁,看上去很知性,很有味道,但是她身上没有任何神秘存在的特征。
她只是个普通人。
“齐小姐应该不是圈子里的人吧?”
陈瑛很好奇地看向齐梦琳,她在剑桥接受的教育,陈瑛很好奇帝国是如何在校园里进行神秘学教育的。
“我的专业是以学术的眼光,经由科学的实验,去尝试理解和掌握那些神秘的力量。”
齐梦琳挽了一下鬓角的长发:“跟传统的模式不太一样。”
“如果你不掌握那些秘术,你怎么研究它呢?”
陈瑛很好奇,齐梦琳这类学者肯定跟帝国的那些炼金术士不一样。
“现代科学的意义在于,人不需要自己会飞,就能弄明白飞行的原理,制造出可以飞行的机器,我的工作也是这样的。”
陈瑛点了点头。
“比如虚界的由来,在帝国学界有很多种假说,比如虚界是人类集体潜意识的集合,是所有智慧生命底层意识构成的。”
齐梦琳简单解释道:“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神秘力量在不同地区呈现出截然不同的形态。比如中州的邪崇很多都是妖物,而在帝国主要是以邪灵为主,食尸鬼出现在中东地区。”
“不是这些存在影响了当地的文化,而是不同文化人的潜意识折射形成了不同的结果。”
陈瑛点了点头。
不管这个理论怎么样,听起来的确象是那么一回事。到底是喝过洋墨水的,比单纯从书本上看到的内容就是更新更全。
“这是不是说明,邪票的出现跟当地人的精神状态直接相关,一个压抑的地区必然会出现大量的邪崇?”
陈瑛摸着下巴:“这个理论的确可以解释为什么战乱和灾害之后往往会导致邪票增多,但是又怎么解释地脉和海洋呢?”
地脉可以阻碍虚界的影响,在地脉稳定厚重的地区,邪崇很少出现,而在海洋之上,虚界的影响近乎跟现世融为一体,成了一片混沌之海。
大海之上可是没有那么多人的。
“可能还有其他变量,另一个假说就是认为虚界实际上是我们宇宙中一个蜷缩的维度,它影响着我们,但也被我们影响着,它会扭曲磁场,但也会被磁场扭曲。”
“修行的过程就是跟这个维度交互的过程。”
类似前世的弦理论?
陈瑛皱紧眉头,这个齐梦琳还是有料的。
“您在港九大学开设这些课程吗?”
齐梦琳点了点头。
“是的,我有两门课,一个是宗教与神秘概论,还有一个就是虚界物理学,后面这门是选修课,只面向某些专业的学生。”
“帝国这个大学还是办得很好。”
胡文秋教授的办公室到了,港九大学对教授们非常优容,他的办公室面积很大,差不多有五六十平,分开成三个房间,外面的会客室,还有个办公间,里面还有休息室。
不过胡文秋的办公室没有这些功能性,前前后后都摆满了书,除了书架就是书桌,只是休息室里面有张板床而已。
他是个身材不高的中年人,看上去将近五十岁,鼻梁上架着厚厚的眼镜,他已经在办公室里等着陈瑛了。
“齐教授,这位就是陈瑛先生吗?”
胡文秋站起来跟陈瑛握手:“比我想得要年轻很多。”
“胡教授您好,我—”
“我听说您解决了之前的咒灵问题,我冒昧问一下,您的秘术是什么方向的?”
胡文秋好奇地看向陈瑛,他接着展颜一笑。
“没有别的意思,您如果不方便就不用讲了,我也只是好奇。”
“我也不知道那些秘术在学术领域应该如何分类。”
陈瑛看着胡文秋道:“您对秘术也有研究吗?”
“主要是中州秘术和风俗,我对帝国的主流形式研究不深。”
陈瑛看着胡文秋的书架,他说的的确不错。
书架上的书就是最好的证据,上面全是些经史子集,佛经道藏,还有很多都是搜集来的地方志。
象个研究历史学的书斋。
“其实比起您,我们这些人也就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陈瑛很自然地讲道:“就象是不懂化学的原始人,虽然不知道燃烧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可以拿着火取暖照明做饭。”
“陈先生太谦虚了,齐教授之前跟我说过,您对港九的庙宇有兴趣?”
“主要是荣亿街的那一座。”
陈瑛看着胡文秋道:“不知道胡教授有什么有什么研究成果。”
“其实我倒是想先问陈先生一个问题,您觉得什么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