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生哼了一声。
“你打电话过来什么事?”
李平生这才想起来正经事。
“哦,是这样的,我原本和董福生在一起。”
阿汤小声说道:“但董福生说,不能让郭瑾去市里,然后就走了。”
“他说好像是要打劫了郭瑾,送出国。”
李平生听到这话都笑出了声音。
真是奇怪了,这件事跟董福生有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出来添乱?
正说着,董福生打来电话。
李平生选择接听。
董福生的声音很沉稳:“李助理,是不是阿汤把我的计划告诉你了?”
“你的计划?”
李平生摇头说道:“打劫郭瑾,你不怕死吗?”
电话那头的董福生却异常冷静,甚至带着一丝绝望。
“李助理,我是为了你好。”
董福生言辞恳切的说道:“第一,郭瑾犯的事,是事实,板上钉钉,谁也翻不了案。”
“第二,他那些跟着去打砸的兄弟,我猜,现在很可能……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这就是死无对证。”
“第三,莲花县这边,市局想插手,都没有理由。”
董福生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受害人谭伟、女儿谭雯雯、母亲,还有她男朋友以及家人,都死了。”
李平生真的是懵了。
“都死了?谁?谭伟?”
李平生坚持无法接受。
“是,而你和施逆就在不久前去过谭雯雯家里,而施逆又比较好战。”
董福生解释道:“现在,郭瑾在刘泽手里,你觉得,他能扛多久的审讯?”
“一旦他扛不住,把你‘供’出来……明白了吗?”
“你也会成为这起案子的……帮凶!”
电话那头,再说了些什么,李平生已经听不见了。
他的耳朵里,一片嗡鸣。
眼前,一片空白。
李平生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为了弄他,杨老实还真是不遗余力啊!
帮凶。
李平生会成为这起灭门惨案的……帮凶。
“李助理,你还在听吗?”
电话那头的董福生摇头说道:“所以,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们已经出动,我们必须抢在刘泽把郭瑾带回局里之前动手。”
“只有劫了警车,把郭瑾弄走,让他永远闭嘴,这个死局才能破开一个口子,你才能逃出生天!”
李平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劫警车?
在莲花县这个天罗地网里?
这无异于以卵击石,是自寻死路。
谭伟一家的死,更乱。
他们死了,郭瑾就成了唯一的活口,唯一的突破点,也成了自己唯一的催命符。
这是一个死循环。
李平生呵呵一笑:“董福生,你父亲好像死在我手里吧?”
电话那头,董福生愣住了。
“就是了,你没有必要为了我,去做任何事。”
李平生的声音里,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
“我死了,你应该感到开心。”
“李助理……”
董福生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是啊。
他应该开心。
最开始,他对这个突然空降、断了自己前程的年轻人,只有恨与不服。
他的臣服,是被迫的,是形势所逼。
可后来……
看着李平生一次次将那些高高在上的蛀虫拉下马,看着他为那些被欺压的百姓讨回公道。
董福生那颗早已被官场磨平了棱角的心,不知何时,又重新变得滚烫。
为人民服务。
这句他早已挂在嘴边,却忘在心底的话,竟被李平生重新刻回了他的骨血里。
让他死?
怎么可能!
“李助理,你听我说,你跟我爸是公事,我们的是私事,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
“你听我说。”
李平生打断了他,语气不容置疑:“我现在交代你两件事,你必须记清楚,立刻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