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面纱内的脸笑魇如花,“他擅闯此地,扰我清修,害我差点走火入魔。作为补偿,他理应成为我的炉鼎,供我采阳补阴,不过…
她微微仰头,双眼乜斜,望着沉天予,“如果你肯留下,我可以放他走。”2
她双臂环胸,“虽然你已破身,也非纯阳之体,可你这外形,实属难得一见。”
沉天予俊美面容冷下来,“原以为你们隐世修行,品行会高尚,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那年轻女子突然放声大笑。
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
十多秒钟后,她止住笑,“果然,多少年过去了,人类还是如此虚伪。”1
“高尚?”她拂袖,走到一旁的座椅上坐下,一只着华丽锦鞋的脚踩在椅上,“我为什么要高尚?高尚不过是虚伪的人类,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给别人设的枷锁罢了。”
沉天予不想跟她浪费时间,“把荆鸿交出来,我要带他走。”
那女子右手轻撑脸腮,俏眼含水,“你初来乍到,可能不知这里的规矩。我们这儿,想来不容易,想走更难。我即使把人交出去,你们也出不去。”
沉天予自然清楚。
一如他和师父师公在山上修行。
为了防止被外人打扰,会设结界和密室。
寻常人轻易找不到,想进去很难;想出去,若师父和师公不允许,更难。
此地和师父师公的修行地差不多,只不过范围更大,布置得也豪气,象个隐世行宫。
看这规模,没有个五六代人,成不了这般规模。
多半是清末大乱或者明末时期,就躲来这里隐世修行了。
沉天予静气感知此女内力,发觉她虽年轻,功力却不俗。
他举手抱拳拱手,道:“敢问姑娘是何帮派?"
知她帮派,便可知她家大人名讳。
也可知她师父和师公。
若能扯上干系,可以借此要出荆鸿。
那女子长袖一甩,将手肘担到旁边桌上,身子也如柳枝般斜过去,腰身拉长如一把漂亮的弓弦。
她身上穿的是薄如蝉翼的丝质纱裙,哪怕穿了几层,仍曲线毕露。
她眼风微抬,轻飘飘望向沉天予,“你呢?敢问你是何帮派?”
沉天予道:“我先问你。”
那女子笑,“那我也先问你,敢问公子贵姓?“
沉天予沉眸,“姓沉,请你回答我刚才问的问题。”
那女子莞尔,“我姓白,单名一个姬字。你呢?你叫沉什么?”
沉天予早知这女子不讲理,没想到她居然还胡搅蛮缠,乱答一气。
他俊颜微冷,“荆鸿在哪?”
那叫白姬的女子仍答非所问,“这么大的地方,肯定要有人层层把守,你却畅通无阻,如入无人之境,不觉得奇怪吗?”
沉天予眉目淡淡,“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没什么好奇怪的。”
白姬笑声婉转,“你倒是比那个叫荆鸿的男子冷静得多。”
她仰头盯住他生得异常好看的脸。
明明是仰望,眼神却狎昵,象在看玩物,“公子模样生得这般俊美,用作炉鼎,可惜了。不知公子是否成婚?如果没有…”
沉天予打断她的话,“我已婚,和我妻子十分恩爱。”
白姬哦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她幽幽轻叹,“那没办法了。你必须得找个人,来换那个叫荆鸿的。”
她收起手肘,坐直,眼中狎昵也收敛,“外世纷乱,朝代更替,哪比得上在这里隐世修行自由自在?你去吧,找好人,再来。”
沉天予连荆鸿的面都没见到。
哪肯轻易罢休?
何况拿谁来交换?
家族中那帮年轻男子有父母有家人,在豪华都市过得舒坦自在,谁愿意来这极寒之地隐居?
哪怕此处不冷,可是与世隔绝,连网都上不了,那帮打小富贵的小子,肯定受不了。
元慎之倒是一直想学功法术数,可他放不下他的仕途名利。
盘算一圈,无涯子最合适。2
他无父无母,无牵无挂,童心未泯,尚有爱心,还能动情,有时候也挺可爱,爱说爱笑,口才好,身手高超,亦正亦邪。1
沉天予道:“年纪不限?”
白姬来了兴趣,手臂一斜,手指轻托下颔,“多大年纪?“
“不算太大,一百出头。”
白姬眼生愠怒,倏地起身,“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沉天予面色淡然,“是姑娘先跟我开玩笑的。”
白姬气得冷哼一声。
她杏眼圆睁,“在我的地盘上,你也敢惹我生气?我不出手,你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是吧?“
沉天予道:“我愿意一试。”
白姬眼神一冷,忽地抬起右手。
一道细小银光,嗖地一下朝沉天予胸口射去。
沉天予手一抬,捏住那根银针。
不过他不是用手直接捏的,修长手指间隔了一块布。
那布是从白姬的袖子上撕下来的。
防止银针上有毒。
看到他指间的布料,再低眸看自己的袖子被扯下一块,白姬眼神顿时一寒。
一切不过在短短一瞬间。
他居然能同时做三件事,撕她袖子,将布料夹在指间,同时夹住银针。
好快的速度!
白姬迅速后退几米,“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来这人迹罕至的昆仑之巅所求为何?"
沉天予道:“找我师父,并不是有意针对你们。若荆鸿误闯,毁你清修,造成损失,我们可以赔偿,但是扣人,这事做得着实过分了。”
白姬敛一敛眸,朝他挥手,“你先退下,容我好好考虑考虑,要什么补偿,再答复你。”1
“荆鸿是否平安?”
“那等上好炉鼎,又是童男,百年难得一遇,我怎么可能会毁了他?“
沉天予抬脚往外走。
白姬眯起双眼,望着他的背影,眼神莫测。
沉天予走出去数十步。
身后传来白姬的声音,“跟你们一起的那个长得十分俊俏,眉眼风流的小子,他单身还是已婚?”3
沉天予伫足。
敢情他们这几日,一直处在这帮人的监视之中。
沉天予道:“八十多岁那个老小子吗?他丧偶。是荆鸿的爷爷,如果你愿意,可以让他来交换,他肯定心甘情愿。”1
白姬气得抓起桌上的玉壶,朝他的后背扔去!